“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留在宫里,好歹我们两也有个照应,你以为我沈华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吗?你太小看我了!”沈华也全然不顾彼此身处何处,斥责的声响震住了鱼露。
片刻沉寂之后,鱼露的泪水已夺眶而出:“…你走吧!她要利用的人是我!与你毫无关系…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走吧……”
“图还未剪完,谁要走?”茹妃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接着门被打开了,茹妃搭着婉儿入了房门。
“茹妃娘娘吉祥。”二人跪地。
茹雅朝着桌旁的圆凳走去:“本宫差人办事,只有差事办妥了,人才可以离开。平身吧。”
“谢娘娘。”
茹妃坐下后,直视沈华道:“沈公子,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有聪明人做事,说话的方式,本宫也不想拐弯抹角,本宫想留你在这承乾宫里伺候,你看如何?”
沈华也直勾勾盯着茹妃,丝毫不带迟疑:“茹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奴才不是,奴才自问没有能力辅佐娘娘。”
“沈华,谦虚是智慧,但不合时宜的自谦,可就有些愚昧了。你有没有能耐伺候本宫——本宫心里最清楚,你五年来留在紫禁城中的所作所为便可见一斑。”
沈华依旧冷漠地说:“娘娘只知庄子说自谦者乃智者,却不知四书五经中曾有一句‘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沈华留在宫中是无欲,偷取宫中宝物私卖乃有容,仅此而已。”
茹妃颇具赏识地笑道:“好啊,好一个不识字的小太监。不过——本宫想告诉你,本宫知道你恨我,但你若不帮本宫,鱼露,会恨你。”
鱼露湿着双目转向沈华,沈华只是垂下眼帘,思索了一阵,最后极其平静地说:“奴才遵命。”
“看来,你也不是最刚强的。天下莫柔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茹雅说完,起身离去,走至门前,又突然想起些什么,转身说,“无欲则刚,在你眼中,‘欲’是自己,但在本宫眼里,‘欲’是自己,亦是他人。”
赫舍里·蒻忻
秀女的生活总是乏味的,学规矩、练仪态,困在景福宫中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挥霍着她们的青春,一日又一日。当然,宓雅是个例外,她比其中任何人都早一步窥探到后宫某一个神秘的角落。
“她们不懂得手中的青春有多少价值,所以才成天花心思在这些无聊的游戏上。”纶雅与寰雅并肩在景福宫中踱步,见远处一群叽叽喳喳的秀女正玩着蒙面抓人的游戏,纶雅突然来了兴致,忆起当年,“三年前,才三年,一晃眼本宫已是十七岁,当年和姐姐一起住在景福宫,没日没夜地练舞,只盼太后寿宴那日,能博皇上一笑,结果一舞,就是个贵人。”
“由谁送的?大姐,还是二姐?”
“大姐,用我的一支舞献给太后当贺礼。”
寰雅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为什么,如今你要与她作对?”
纶雅也笑答:“这并不叫作对,她是本宫的姐姐,但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仇视、敌对是自然的,也是必要的。”
“那…如果是我呢?纶嫔娘娘。”
纶雅笑笑说:“二姐那边最近怎么样?”
“我成天跟着她,别的倒也没什么,但她已完全掌控了宓雅。”
两人边说边朝前走着,无意间走入了一群秀女游戏的范围。蒻忻一人在圈子中央被蒙上双眼,两只手始终伸在面前,在空气中乱抓着什么,圈外庄雪正以言词指引着她追寻其他秀女逃离的方向。
纶雅瞧见了不远处的蒻忻没头没脑地在原地打转:“本宫也曾扮过那样的角色,如今——换作宓雅了,如果是瑞雅站在这位置上,她可有翻云覆雨的能耐,因为——这游戏的关键就在于,你对旁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