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律好笑地看着他。
罗弦严肃地说:“至少,让她按时吃饭,每天出去走走。学校那边我相信你可以搞定。”
司徒律敛了笑容:“我是她哥哥,虽然这么多年来感情不如她跟司徒御,但是既然她是我司徒家的人,我就绝对不会让她有一丁点的不好。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还是她及时出来打破了僵局。
“罗弦……二哥”她还不太习惯叫司徒律,“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我没事。”
那两人齐齐站起来,嘱咐她好好休息,多出去走动走动,道了别便前后脚离开了。她看着俩人的背影,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老女仆扶她站到窗边,夕阳西下,阳光正好洒进窗子,把她身上的白色睡裙照得反光,老女仆脸上的表情也无比柔和。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本子,是哥哥平时用来练小楷的。
里面的内容她早就看过了,但还是忍不住翻开来看。
哥哥学什么都很快,包括让她苦恼不已的毛笔字。她看不出那些字好在哪里,但是哥哥写的字就是很顺眼,即便是他平时写的那些龙飞凤舞的字。她翻到其中一页。
哥哥经常写周邦彦的词:
《关河令》秋阴时晴渐向瞑,变一庭凄冷。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
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蝶恋花》月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残,辘轳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
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苏幕遮》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这一页的最后那句应该是即兴加上去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她合上本子,哥哥,我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老女仆静静地站在她旁边,就好像从前一样毫无存在感,但她突然听见她说:“酒已都醒,梦也该断,路人皆去,命人自在。小姐,回自己的卧室吧。”
她呆呆的,似懂非懂,好像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由老女仆搀着,一步一步走出哥哥的卧室,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木然躺下。
酒已都醒,梦也该断,路人皆去,命人自在……
爷爷出院回家的几天后,她由二哥带着去看了爷爷。
爷爷坐在大床上,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眉眼间没了以前的那种凌厉,原来仅存的几缕黑发也变白,现在一头白发,倍显苍老。她喃喃地喊了声“爷爷”便没了下文。
爷爷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是星儿啊……”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针落有声,只听见每个人的呼吸。
二哥问老管家:“爷爷最近在屋子里吃饭,还习惯吗?”
老管家低头回答:“习惯,二少爷,只是老爷最近不怎么说话,希望你多来陪陪他。”
“嗯,我会的。”
“老爷其实头脑是很清楚的,有需要的话,二少爷不妨拿工作上的事问一问老爷。”
“嗯。”
爷爷一直看着她,突然说:“管家,送二少爷出去吧,我跟我的星儿说几句话。”
二哥一怔,随即跟在老管家后面出去了。
爷爷招手让她坐过去,她乖乖地坐到爷爷床边,很意外地,爷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星儿啊,这么多天了,想爷爷了吗?”
她低了头没回答。
“哈哈哈,我知道,星儿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