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锦歌朝她伏了伏身子,声线清朗道:
“小女楼氏锦歌,见过南宫王妃。”
说话间,南宫王妃罗裙迤逦,脚步不紧不慢的走道锦歌跟前,似是打量了锦歌片刻,这才扬起唇角,道:
“罢了,来者便是客。既然臣儿有了安排,你便随我回府吧。”
南宫王妃说着话,不等锦歌二人回应,便由侍女扶着转身朝王府的马车走去。
这般随意的吩咐,哪里是待客之道,分明带着几分勉强收容她主仆二人的意味。
锦歌身形一僵,眸底露出一抹不快之色。
只是片刻,便垂了眸子。
回首瞧了瞧面色不善的玄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便抬脚跟上。
王府马车装饰华贵,毕竟是王室之风,竟是比寻常官员的马车,还要多出几分贵气来。
锦歌独自上了一辆马车,玄月是侍卫,自然不能与小主同坐,骑着马跟在锦歌马车后面。
锦歌注意到原先驻守在城门的几千侍卫并未跟着来,王妃只带了不到两百名侍卫跟在后头。
马车摇摇晃晃足足行了两个时辰,期间只停下一次歇息,便又马不停蹄的赶着路。
这些马都是健硕的良驹,速度行的极快,两个时辰已然离国界很远了。
若不是前头马车里坐着的是南宫王妃,锦歌差点儿觉得这节奏竟像是要带着自己逃跑一般。
休息的片刻,玄月骑马上前,行至锦歌车窗边缘,轻声道:
“小主,这不是去安阳的路。”
只这一句话,便叫锦歌心头一顿!
安阳是青玄的国都,南宫臣的府邸便是在安阳。方才王妃明明说是带她回府,眼下却不是去安阳的路?
锦歌想着如今为人鱼肉,玄月又伤着,眼下自然是逃脱不得。心中狐疑的猜测着这位南宫王妃的心思,她说这一切是南宫臣的安排,南宫臣尚要依赖自己的血水解毒,他眼下断然不会对自己下手才是。
可这南宫王妃么……锦歌说不出对她是一种什么感觉。她长相艳丽,却是不如南宫臣那般美的出尘,举止间总让人觉得带着几分媚色,便是这一分媚色,生生夺了几分皇家的贵气去。
所以锦歌在她面前,并无多少畏惧之感。
马车摇摇晃晃又行了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锦歌揭开帘子一瞧,倒是个景致幽美的庄园。
抬头一看匾额,流水涯。
名字亦美。
不待锦歌仔细打量周围景致,便见一干人等众心捧月般伺候着南宫王妃进了府门。自始至终并未有人前来指引锦歌二人。
锦歌与玄月不由对视一眼,她二人如今真真是寄人篱下了,王妃这是生生给她一个下马威呀!
玄月握在配剑上的手指紧了紧,锦歌瞧他抿成一线的薄唇,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势,忙自顾下了马车,问询车前一侍婢,浅笑道:
“这位姐姐,不知……王妃娘娘欲如何安置我二人?”
这侍婢原先便得了娘娘的旨意,并不打算礼遇她二人。只是瞧着眼前这位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主遭了自家娘娘冷遇,竟是不哭不闹,面上依旧是一团和气,竟还称得自己一声姐姐,当下面色也没那么难看。朝着锦歌微微福了一福,冷声道:
“我家娘娘身子尊贵,这几日为了小主吃了不少苦,眼下小主进府自便就是。”
不过短短一句话,却是叫锦歌心头千回百转。
娘娘身子尊贵,这是在暗讽她如今的身份乃阶下之囚么?
饶是方才洛候的副将欲捉拿自己时说漏了嘴,洛候亦不过是这一两天才得的密报。可眼下这侍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