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已然被困死在了這房間內了,梁景文不願出聲呼救,生怕酆如歸將他的秘密揭露了出去,他只能頹然地靠在牆上,思索著對策。
酆如歸怔在原地,全然沒有意識到梁景文已從他的鉗制中逃脫了,他的雙足直如分別被一枚七寸長釘釘死於地面似的,半點動彈不得。
他猶豫須臾,到底還是望住了姜無岐,等待姜無岐發難,他面上一片淡然,腦中好似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又好似甚麼都不及去想。
姜無岐卻是不曾理會梁景文的求救,甚至出手將梁景文的出路封死了,他僅僅瞥了梁景文一眼,便行至酆如歸身側,握了握他的手,疑惑道:&ldo;你那癮並未發作便好,只是你現下很冷麼?你的手在打顫。&rdo;
入眼的姜無岐眉眼間俱是關切,入耳的姜無岐的聲音一如春風拂面般柔軟。
酆如歸緊繃的神經登時舒展了開去,一副身體不由自主地跌進了姜無岐懷中。
姜無岐猝不及防,快手將酆如歸抱了滿懷,後又附到酆如歸耳側柔聲問道:&ldo;可是出了甚麼事?&rdo;
&ldo;無事。&rdo;酆如歸將臉埋在姜無岐的右肩上,懇求道,&ldo;讓我抱一會兒罷,姜無岐。&rdo;
好似怕姜無岐拒絕,他抬手抵住了姜無岐的唇縫,含著些微哭腔道:&ldo;姜無岐,我很冷。&rdo;
酆如歸言語間浸透了卑微,宛若抱著他是一件極為尊榮,尊榮到遙不可及之事。
酆如歸不願他出聲,他便如酆如歸所願,沉默不語,任憑其擁著他。
姜無岐琢磨不透酆如歸的心思,但為了安慰酆如歸,便用手拍著酆如歸的背脊。
酆如歸的體溫較常人要低上一些,姜無岐因陽氣足則較常人要高上一些,酆如歸直覺得自己擁著一團火焰,溫暖且令人沉醉,實在不舍放手,但梁景文身在不遠處,酒窖里藏有何物尚且不知,活物與那女鬼下落不明,斷不是賴在姜無岐懷中的良機。
他重重地闔了下眼,同時推開了姜無岐,他與姜無岐的擁抱從頭到尾不過持續了短短的幾個彈指便結束了。
姜無岐被酆如歸推開後,伸手整理好酆如歸的衣襟,才思忖著道,&ldo;你那癮既是不曾發作,你如此行事,莫非這梁景文有古怪?&rdo;
由姜無岐的言下之意來看,姜無岐竟不信他不會吸食梁景文的血液,姜無岐只是信他不會無端吸食梁景文的血液罷了,倘若他那癮發作,他吸食梁景文的血液便是理所因當了?
酆如歸不知該感謝姜無岐的諒解,亦或是該憎恨姜無岐將他當作喜吸食血液的惡鬼來看待。
他心中一團亂麻,喉嚨亦好似被一把砂礫磨礪著,疼得厲害,末了,他將姜無岐從上到下逡巡了一番,冷聲道:&ldo;梁景文床榻之下有一密室,他道乃是一處酒窖,我卻是不信,我適才是為了令他打開密室才那樣做的。&rdo;
前一刻,酆如歸還懇求他讓其抱一會兒,何以一轉眼,酆如歸卻對他變了臉色,宛若他陡然間變作了一個惹人生厭的生人。
但酆如歸卻又開口解釋其行為動機,就這近一月的相處來看,酆如歸併不願意多費口舌令旁人理解他。
姜無岐滿心困惑,方要發問,那酆如歸已到了梁景文面前。
梁景文猝然見得酆如歸一副惑人的容貌,驚得從窗前疾奔到姜無岐身後,右指揪住了姜無岐的一點衣袂,連聲哀求道:&ldo;道長救我,救救我……他……&rdo;
他指著酆如歸道:&ldo;他方才當真是要殺我!我不知道長與他有何干係,但他分明是男子,卻做女子打扮,顯然是以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