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裸露在外的面、耳、頸、鎖骨、雙手霎時仿若從一身紅衣處染了色似的,俱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他從未與人接過吻,適才雖算不得接吻,但亦是他的唇初次碰到另一人的唇。
姜無岐的唇色原就較他淺淡許多,失了血後,更是慘白,但在酆如歸眼中,姜無岐不論唇形、唇色皆合他的心意,且正無聲地催促他再吻上一回。
酆如歸抗拒不了誘惑,便又吻了上去,吻了須臾,舌尖破開唇縫,繼而急躁地舔上了姜無岐的唇縫,欲要鑽進那唇縫好生攪弄一番。
他怕吵醒姜無岐,勉強撤離姜無岐的唇,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汗濕了,吐息亦紊亂難當。
他一面努力地平復著吐息,一面暗道:我僅僅是偷吻了姜無岐便滿身悸動,難以自持,倘若姜無岐願意與我唇齒相合,行那巫山雲雨,我怕是會當場喜極而泣,又許會激動得昏死過去罷。
思及此,他的雙目卻是一黯,他在姜無岐不知情時,吻了姜無岐,不是平白輕薄了姜無岐麼?
但轉念一想,姜無岐這般縱容於他,只消他裝得可憐些,再哭上一哭,姜無岐極有可能會按照他的心意,吻上他的唇,甚至會答應與他雲雨‐‐不,這不可能,姜無岐並非是死板地循規蹈矩之人,但卻依循著師門門規,決計不會肆意破壞門規,而姜無岐的授業恩師醍醐道人立下的首要的一條門規便是門下弟子一律戒色戒欲,不得行婚娶之事。
按照姜無岐的性子,除非破門還俗,不然定不會與他雲雨。
思忖間,一把聲音猝然擊砸在了他耳上:&ldo;吻完了麼?&rdo;
酆如歸循聲望去,只見那青年正端著一碗搗好的止血草藥,半趴在桌案上,一手撐著下頜,打了個哈欠:&ldo;還要吻便抓緊些,莫要耽誤我上藥。&rdo;
酆如歸不知青年瞧了他多久,羞赧地退到一邊,低首道:&ldo;勞煩雲大夫上藥罷。&rdo;
青年淡淡地掃了酆如歸一眼:&ldo;喚我雲研便可,石開研,這毓秀鎮除卻帶你們來的樵二無一人將我當做大夫。&rdo;
酆如歸要問診的是毓秀鎮上最好的大夫,未料,卻是被樵二帶進了一江湖郎中的&ldo;珍寶館&rdo;,不過瞧這雲研處理傷口的手法純熟,應當信得過。
是以,酆如歸併未提及先前之事,只道:&ldo;雲研,那便勞煩你了。
雲研點點頭,以手指沾了草藥,又側首朝酆如歸道:&ldo;這藥藥性重,即便他已然昏迷了,但恐怕亦會被痛醒,你壓住他,免得他掙扎,我們從上至下,依序上藥,之前上的藥被血水衝散了,這次須得上仔細了。&rdo;
酆如歸聞著鼻尖辛辣濃郁的草藥味,面色凝重地走到床榻正對著姜無岐頭部的那一側,用力地按住了姜無岐的雙臂。
雲研先用細布吸乾了姜無岐咽喉處溢出來的新血,後又去塗抹指尖的草藥。
草藥一接觸到傷口,姜無岐的雙目便刷地睜了開來,直直地望住了酆如歸。
酆如歸乍然見得姜無岐睜開雙目,額頭更是泌出了熱汗來,不由含著哭腔道:&ldo;很疼罷?你且忍忍。&rdo;
&ldo;不疼。&rdo;姜無岐又瞧了瞧雲研,嘶啞著聲音道,&ldo;繼續上藥罷。&rdo;
這草藥一覆上傷口,便徑直往裡頭鑽,直如一枚枚的釘子狠狠往骨頭縫裡釘,片刻,便疼得姜無岐出了一身的熱汗,這熱汗又沒入其餘的傷口中,逼得那些原本不如何嚴重的傷口陡然生疼。
姜無岐唯恐酆如歸自責,不敢表露些許疼痛,更不敢掙扎,僵直著身體,不言不動。
酆如歸心思通透,立刻便發覺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