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惡犬嶺&iddot;其十四
酆如歸說罷，當真昏睡了過去，埋首於姜無岐懷中，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抱著姜無岐的腰身不放。
灑下去的仙鶴草以及白芨被洶湧奔流的血液衝散了一次又一次，雲研費了好一番功夫，將血完全止住，藥粉才得以安穩地附著於傷處。
他好容易將傷口包紮妥當，方才問道：&ldo;這酆公子是仙是妖?將皮肉剔去後，他可是能重新生出皮肉來?&rdo;
他又指了指酆如歸頸間的紅綢，道：&ldo;這裡頭可是有不能暴露於人前的傷口?&rdo;
雲研乃是一介凡人，知曉太多於他無益，姜無岐亦不願透露太多，只道：&ldo;他非仙非妖。&rdo;
&ldo;是麼?&rdo;雲研覺察到姜無岐故意有所保留，亦不強求，僅喃喃自語道，&ldo;倘若子恆與酆公子一般體質，子恆便不會死了……&rdo;
他說著，口中霎時如含黃蓮：&ldo;我適才突然將酆公子與子恆重疊在了一處了，今日祭拜過子恆後，子恆的音容笑貌便一直在我腦中徘徊不去，道長，你說，時隔三年，我若是現下自盡，可追得上子恆?&rdo;
雲研執迷不悟，全然辜負了適才酆如歸忍痛下得床榻，打的那一巴掌，亦辜負了酆如歸那一番的勸慰。
姜無岐原對雲研陡然難以自制給予了體諒，但聞言，卻不禁氣憤難當，唇角旋即浮起一點冷笑：&ldo;雲研，你作為醫者，肆意丟棄患者，任由患者自行剔去皮肉，已是失職;雲研，你作為人子，卻想著自盡，又如何對得起你的生身父母?女子生產不易，如同去鬼門關走上一遭，你母親懷胎十月，歷盡艱辛產下你，便是為了讓你自盡的麼?至於你那子恆，你覺得他會願意你為了他踏上黃泉路麼?&rdo;
他吻了吻酆如歸的眉心，續道：&ldo;酆如歸方才不該打你那一巴掌，亦不該與你多費口舌，他被你剔去了足踝上的皮肉，已是疼得厲害，卻又為你下了床榻，你可知他有多疼?&rdo;
他指了指酆如歸留於地面上的血色足印：&ldo;你睜大雙眼瞧仔細了。&rdo;
雲研循著姜無岐的指尖望去，半晌，低聲道：&ldo;酆公子失血過多，我去為他煎藥，他身上的衣衫亦濕透了，我事先煮了熱水，便麻煩道長為他擦身，再換上一身衣衫，他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受不得涼。&rdo;
話音落地，他便轉過了身，向著藥櫃走去，堪堪走出數步，身後卻響起了姜無岐的嘆息聲：&ldo;雲研，自盡乃是罪業，你假若自盡，便會被鬼差押入枉死城，須得日復一日地在你自盡的同一時刻反覆地自盡，直至你原本的陽壽耗盡。而子恆如若生前與人為善，不曾造過孽，那麼他應當早已投胎轉世去了，時隔三年，你如何能追上他?許他現下已是一嗷嗷待哺的嬰孩了。&rdo;
&ldo;道長費心了。&rdo;雲研心思紊亂，回首謝過姜無岐，便徑直行至藥櫃前，配起藥來。
姜無岐掃了雲研一眼，試圖撥開酆如歸緊抱著他腰身的手，酆如歸分明並未轉醒，卻是委屈得嗚咽不止。
姜無岐見狀，伸手輕柔地撫摸著酆如歸的背脊，以作安撫，竟聽得酆如歸口齒含糊地道：&ldo;姜無岐，別走，我會乖乖的，不會再胡亂咬你，更不會再吸食你的血液，你別走，姜無岐……&rdo;
須臾，酆如歸眼尾便淌下了細碎的淚珠來，任憑姜無岐如何擦拭都拭不乾淨。
酆如歸清醒時，極為愛逞強，遭受剔肉之痛，亦只是道&ldo;無事，半點不疼&rdo;，但昏沉中的酆如歸卻是這樣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