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岐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那雙唇,才闔上眼去。
少時,他卻覺察到酆如歸的雙手雙足纏了上來,雙手抱住了他的腰身,雙足嵌入了他足間。
酆如歸心有不安罷?
昨日,酆如歸還怕他離開。
然而他如何能離得開?
這樣惹人憐愛的神情與姿態,這樣令他著迷的身體,他如何能離得開?
思及此,他又愧疚起來,不知默念了幾遍凝神定心訣,方才入眠。
次日一早,姜無岐幫貪睡的酆如歸去買了早膳來,吃罷早膳,他一如之前應承的一般,低首親吻酆如歸的雙唇,親吻一番後,他們一道出了門去幫傅母干農活。
便這麼過了十日,第十一日,傅蔭終是要生產了。
一盆一盆的熱水變作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女兒壓抑的呻吟又不斷地從門縫裡湧出,傅明煦守在產房前,雙目含淚。
但他僅僅是一隻沒有道行的鬼,連淚水都是虛無。
傅蔭這一胎生得還算順利,不過兩個時辰又一刻,便產下了一對龍鳳胎。
傅蔭已疼得昏死過去了,產婆剪斷臍帶,便將兩個新生兒抱過去清洗了。
而傅蔭的婆婆則幫著傅蔭擦淨身體,傅蔭面色煞白,整個人還緊繃著,汗水早已濕透了她身下的床鋪。
婆婆一邊擦拭著傅蔭的身體,一邊連連垂淚,若是自己那兒子不那麼短命,兒媳便能有人心疼了,懷孕的滋味她是嘗過的,整個過程幾乎無一日舒坦,由她這老婆子陪著哪裡有夫君陪著妥帖?且若是自己那兒子不那麼短命,如今便能抱一抱這一雙啼哭的兒女了。
一想到早逝的獨子,她不覺慟哭起來,未免鬧醒傅蔭,她將一張帕子塞入了自己口中,淚水卻不住地擊打在傅蔭身上。
她見狀,為了幫傅蔭擦拭,強忍住哭泣,好容易將傅蔭的身體擦拭乾淨,她才躡手躡腳出了門去,欲要再哭上一哭。
但一出門,她便被傅明煦攔住了,傅明煦的身體接近於透明,但傅明煦面上的神情她卻能輕易地分辨出來。
‐‐這是一個父親的神情。
傅明煦見親家婆哭得傷心,以為傅蔭遭逢意外,急聲道:&ldo;阿蔭如何了?&rdo;
婆婆心知傅明煦是誤會了,哽咽著解釋道:&ldo;阿蔭無事,現下睡著了。&rdo;
她抹了把眼淚,又道:&ldo;我去將孩子抱來予你看罷。&rdo;
說罷,她回了房中,從產婆手中接過一雙龍鳳胎,那龍鳳胎還啼哭不止,紅彤彤的小臉皺成一團,又委屈又可憐。
傅明煦抱不得自己的一雙外孫,只能目不轉睛地凝望著,片晌後,他忐忑地問道:&ldo;我能去看看阿蔭麼?&rdo;
婆婆應允道:&ldo;去罷。&rdo;
話音落地,她致歉道:&ldo;對不住,之前是我說漏了嘴,阿蔭才會發現那芙蕖山楂羹是你為她買的。&rdo;
她又嘆息著道:&ldo;你其實並無過錯,阿蔭卻憎恨於你,惦記著她那個與畜生無異的娘親……&rdo;
傅明煦自責地道:&ldo;我有過錯,我作為她的父親,本該陪伴她長大,但我卻沒能做到,我不是忙於念書,便是忙於賺錢,其後……&rdo;
&ldo;其後……我更是害了她,要是我不出遠門去做甚麼木匠,許阿蔭……&rdo;
可他倘使不去做木匠,如何維持家中的生計?又如何為女兒買湯藥?
他無法再言,鎮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