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各路关卡都没有任何消息,通往齐鲁藩地的大路小道更是严查的对象。太傅的面容冷峻,总觉得这次龙珠子的失踪似乎并非几个藩王乱臣策划地得那么简单,里面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诡异。
他的脑子里有些烦乱,几次用指甲狠狠地扣弄着自己的手心,用刺痛提醒自己不能乱了方寸。
在书房里听取了各路人马的汇报后,他踏出房门,却发现门口跪着一个裸着上半身的人,那人见太傅出来,连忙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罪臣邱明砚知错,在军营自领了一百军鞭,愿太傅给邱明砚一个立功赎罪救出陛下的机会。”来者却是国相大人,那本来光滑一片的后背上满是交错狰狞的鞭伤,有些还冒着血丝,分明是刚刚受罚不久。
太傅却是连看都未看一眼,就准备绕开他里去。邱明砚抿了抿苍白起皮的嘴唇,虚弱地连忙说道:“太傅,这几日罪臣查看了大江南北往来通关的度牒,觉得在这样严密的追查下,只有一列车队最能顺利的通过各个关卡,那便是皇上为邵阳公主运送物品的皇家车队。
而且……臣还追查问询了陆风当年进京赶考的履历和当年在学子馆里当差的杂役,这陆风本出身贫寒,因为进京时生病请了大夫花光了带来的盘缠,甚至住不起学子馆,是当年尚还是少年的葛清远替他付清了费用。二人似乎来往过密……会不会……”
这番话终于让太傅停下了脚步,他当初能够将京城的大小事务全交由邱明砚主理,就是因为他心思细密,收集情报往往会另辟蹊径,奈何这邱明砚刚愎自用,辜负了他的信任,却是在明明知道陆风阴谋的情况下,任由皇上陷入了绝境,若不是他一直是在自己手下忠心耿耿,精忠为国的部下,又有鲁豫达、单铁花一干同袍战友求情,此时一定是要一刀劈死了他的。不过之前被自己狠踹一脚还一脸不服的小子,此时倒是一副忏悔不已的模样,想必也是被单铁花狠狠教训了一顿。
如果此次他说的没错的话,那么……这次劫走龙珠子的背后元凶便应该又是葛清远——这个一次次逃脱他围剿堵杀的男子,如同一只不停蝉蜕的毒虫,一次比一次蜕变得更加的狡猾狠辣,最后竟隐隐变成了成精的怪莽……
想到他之前收到过的北疆情报,那个葛清远似乎投奔到了匈奴的沫儿哈部。想到这,卫冷侯的心骤然缩紧,他甚至不敢去设想果儿落到那贼子的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
“来人!命各个驿站备下快马,本侯要出关!”
邱明砚连忙说道:“罪臣已经命人安排好了驿马,愿跟随太傅一同出关!”
太傅皱着眉冷冷地看着这位昔日的心腹爱将:“不必了,砚清若是真心知错,那么本侯希望砚清真正地帮助本侯一个忙,本侯不在期间,你要稳住朝纲,不要再横生枝节!”
现在大魏情势紧迫,各路藩王蠢蠢欲动,各个铁营都驻扎在可能造反闹事的各个藩王的营寨边,就算聂清麟真的落入到了北疆的手里,也无法调拨军队开拔边疆,倒不如自己带着小队人马前去北疆部落打探消息再见机行事。
听到太傅说出“砚清”二字,邱明砚一个没忍住便是流下了眼泪:“太傅的意思,砚清明白,太傅不在期间,定当稳住各路藩王,不让太傅腹背受敌,若是皇上……待太傅回来,砚清也会以死谢罪!”
卫冷侯知道邱明砚方才说的是真心之言,黑旗营出来的男儿必是言出必行,他伸手扶起了邱明砚,可是心里却是如火焚一般:果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太傅遥望阴云密布的北方,恨不得插翅直飞过去。
沫儿哈部本来是在北疆最丰盛的草原上长期游牧,大群的牛羊可以安闲的享用草原上最鲜美的水草,产出甘甜的乳汁给予部族的儿女。可是首领休屠宇在争夺单于王位的斗争中落败后,安逸的游牧生活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