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原谅我没有,”他捏了捏她的耳朵,轻轻地说,“嗯?原谅了吗?”
他的指腹有点粗糙,磨着她的耳垂微微发痒。她竟然被他磨得呵呵地笑了两声。
“没有。”她故意说,却又忸怩地拽着他的手指。
“我帮你改卷子吧。”他的声音出奇地低,出奇地温柔,“这学期剩下的卷子我都帮你改,行吗?”
“那我……岂不是可以放假了?”
“对啊。”他说,“生气的人,心血管活动不正常,需要多休息。”
“要不——那篇论文你也帮我改了吧?”她得寸进尺。
“论文是你自己的事,咱们说好了的。”
她看着他的脸,赌气:“不改论文就不原谅你。”
“那就不原谅。”
她气道:“喂,你的原则松一点会死啊?”
“别偷懒,我帮你改不难,可是,对你自己没好处。”
“……好吧。”
“那你原谅我了吗?”他坚持不懈地问道。
“……”
“彩虹?”
“……”
“何老师?”
“原谅了。”
一行人坐着秦渭的车子去城南同心楼海鲜馆。
此乃本城另一奢侈之处,特点是除了吃还可以玩,消费也分很多等级。一楼餐厅并不专做海鲜,一般家庭逢年过节请一桌客,也还是付得起。四楼包间最贵,彩虹妈曾陪公司老总吃过一次,海鲜她不感兴趣,盛赞桌上器皿高贵。
这一路忐忑不安,彩虹觉得自己真是被妈妈爱算计的灵魂附体了,尽在担心季篁能不能付得起饭钱。其实这担心再合理不过。作为国家事业单位,大学不同于企业,教师们的工资几乎是透明的。除了年龄、课时会有区别,什么职称拿什么钱,都有统一标准。所以彩虹知道季篁的工资比自己高,但高不了多少,至多有几百块的区别而已。而季篁的家境她是知道的,如果不缺钱他完全不必打那么多的工。
她不得不佩服季篁的定力强大。一路上他都坦然地和东霖、秦渭交流瑜伽心得,那自在的样子就好像坐在自己的汽车上。彩虹却怎么也自在不了,觉得他整个一唱空城计的诸葛亮。
包房很大,里面有一个崭新的斯诺克球桌。离晚饭时间尚早,大家点了一些水果和开胃点心,秦渭从架子上抽出一根墨色球杆说:“太早了,不如玩一会儿再吃?”
苏东霖附和:“季老师,你喜欢台球吗?”
彩虹立即挡驾:“不喜欢,也不会。——对吧,季篁?”
季篁看了看彩虹,又看了看东霖,微微地抿酒:“不常玩,不过会一点。”
会一点?那是会多少?气氛有些微妙。
“季老师谦虚了;”秦渭的眼睛微微一眯;”那就一起玩几局吧;你愿意先和我来呢?还是东霖?”
彩虹在心底轻蔑地嗤了一声。这个秦渭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派头,吊儿郎当、神神秘秘、说话好似谈判,背后总藏着些什么,任何时候都看不见底牌。
“那你们先来吧,”季篁做了个请的姿势,“好久没碰这个了,我先观摩一下。”
秦渭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到彩虹手里:“劳驾替我拿一下。”
彩虹纳闷:“你给我钱包干什么?”
话音未落,东霖也将自己的钱包递给她:“你当裁判。谁输了你就把谁钱包里所有的现金掏出来,塞到另一个人钱包里。”
“好好地又来这个!”果然又是赌,彩虹无语,“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行不行?”
“都是熟人,无伤大雅。”
彩虹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