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他这话说得好似她这人素喜阴谋算计,说话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一般,不然怎会与爽直之人合不来呢?想想也罢,不多与他计较。
走着走着,她忽然想到他曾说江千雪乃是暗月的老前辈了,怎地只三十出头光景罢了?有些好奇,便问道:“这位前辈她入暗月多少年了?”
他绾指算来,细细一想,说道:“五十余年吧,似乎是老教主刚上任时救回的,那时暗月还是明月教,两国征战连年。前辈原是富贵人家的侍女,被战火波及,险些丧命,所幸老教主及时出手相救。后来为老教主报恩情,便入了当时的明月教。莫看她肤白如雪,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羌羯人,生性随和,经常居无定所,只是明月教有需要时才出现。后来老教主被教主迫害,她也离开了暗月,在此定居。”
听了他的话,她不禁咋舌道:“五十余年?那她岂不是至少也年逾六十了?”看江千雪的模样,简直是做过拉皮白肤手术的。
他想了想,说道:“约七十岁吧,她尚是少女时便入了明月教,名册里有记载,只是年份记得不太清了。莫看她那副皮相,这些年来走遍了大江南北,寻了些不外传的秘方才成了这副模样的。”
“啊呀呀,这么透露女人的年龄可不好呢,小渊。”两人身后响起了江千雪的声音,她扛着鱼竿归来了。
他赔礼笑道:“那可真是对不住了,还请前辈……不,千雪姐多包涵。”了无抱歉之意,反倒略含讽刺。
江千雪垂头丧气地把鱼竿立于门旁,说道:“你这不是存心的吗?拆穿了我的真实年龄再来讽刺我,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不再讥笑,而是问道:“您不是在钓鱼吗?怎地回来了?”
江千雪白了他一眼,一如此前白沉霖的那眼,鄙夷道:“年轻人就是缺乏思考,明知道钓不道鱼还去钓什么?”一甩肩上的雪,哼着略带羌羯口音的中原歌兀自向屋里去了,只留下汗颜的两人干站在屋外。
屋内又传来一声吼:“还在那站着做甚?大冷天的若是病了,我这儿可无良药。我先去做饭了,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两人相视一笑,转进了隔壁的厢房里。
房子甚是简陋,却十分坚固,来前她已可预料。只是今日一见,比意料中的更为简陋,仿佛既是特为他们的到来而临时搭起的,这在之后的午饭中得到了证实。
午饭吃的是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大雪深山里的,自然难觅肉食,她便将就着吃了。吃着吃着,她总觉着这菜有些眼熟,白若苍雪,似乎在哪见过,便问道:“前辈,这是什么菜呢?”
江千雪得意洋洋地放下筷子,说道:“这你可有所不知了,此乃我栽培出的新品种,雪桦菜,呐,你身后那个院子里种的便是了。”
她回身一看,皑皑白雪中立着一色的树,开着一色的花,长着一色的草与菜,与雪桦园一模一样,只是多了江千雪新研发的雪桦菜罢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看着她那吃惊的模样,江千雪更显得意,大肆介绍起自己研发的新品种:“这雪桦菜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栽培出来的,雪山里也找不到什么吃的,只能是自己种了。还有那些雪桦树、雪桦花、雪桦草,也是我十余年前潜心栽培出来的哟,世上绝无第二人懂得于此大寒之地栽种植物,唯我一人矣。”
关于雪桦,在雪桦园里已知晓一二,当时只道是哪位高人栽下的,如今一见其人,那种敬佩之感顿时烟消云散,她有些怀疑地问道:“前辈,这些皆是你一人所栽吗?”
江千雪不满地撇撇嘴,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在明月里是做什么的。”关于江千雪,渊倒真未提及她的事,只说是个前辈,也不知是做甚的。
想来在暗月那种地方,尽干些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