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顾云嘉也不明白为什么,以为是要进行一番父女之间的散步谈话,可是一路上顾爸爸也不说话,只是拉着顾云嘉闷头往前走,只是嘴角边带着点笑意。
等走了一段路,过了马路,一个转角便到了区政府的外围墙。
让顾云嘉在围墙边的花坛等着,顾爸爸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顾爸爸的语气显得毕恭毕敬,带着顾云嘉见惯了在那些来家里检查的工商人员的尊敬。
猜不到来人是谁,顾云嘉有点意兴阑珊的半蹲坐在花坛的水泥围栏上,顾爸爸魁梧的身躯在路灯下投下一道笔直的影子,低低的笼罩着顾云嘉,虽然是下午对自己挥巴掌的人,可是在这个只有车子呼啸而过的气流声的深夜街边,顾云嘉觉得很安心。
一个人充充满满从街那边赶过来,顾云嘉有点近视,初中的时候边已经有四百多度了,加上有点散光,在黑夜里,顾云嘉完全猜不到来得人会是谁,于是惴惴不安起来。在离自己几米的距离处,顾爸爸迎了上去,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顾爸爸便走开了。顾云嘉越发紧张起来,立刻抬起头,伸长脖子看顾爸爸要去哪里。
这时候,班主任带着局促的笑的脸出现在顾云嘉面前,顾云嘉忽然紧张,像被叫到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立刻站起身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而顾爸爸好像也一下子消失了。
班主任忽然一下就呼哧的笑了,然后稍胖的温暖的手暖呼呼的拉着顾云嘉一起坐下。
黄色的路灯高高在上的照着,顾云嘉后来回想起来,这次交谈,好像都是老师在说,自己就像在学校里面一样,一天也不会主动找人说几句话。
老师讲了一些平时同学们私下八卦过她的事情,也讲了很多顾云嘉到自己二十几岁找工作的时候才能慢慢开始有些体会的事情。
工作上的竞争,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有一个女人被定义了几千年的承担一个家庭一个母亲一个妻子的责任。
原来活在这个事情,是一件那么不容易的事情。
虽然后来顾云嘉在每周两篇的作文里面提到了这件事,短短的写了一首现代诗,老师也像顾云嘉的大多数作文一样给了小红旗,还写了几句表示感动的评语,可是顾云嘉当时只觉得很感动,可是不了解老师为什么要特意来找自己说这些私人的事情,是想用自己的同情让自己放弃转学的想法么,可是自己转不转学有什么影响。比自己好的学生那么多,可是觉得老师这样深夜从家里赶来特意与自己说这么一番话,顾云嘉觉得好像不能让对方不高兴,便在老师的引导下,敷衍的说了一些自己学习和生活上的困惑。
可能是天性使然,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顾云嘉做很多事情,包括面对自己暗恋的人,都习惯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希望自己的任何行为对对方不会有自己定义的坏的影响,至少不希望对方不开心。
于是,转学的事情就这么放下来了。
可是顾云嘉的心理负担一点也没有放下来,似乎还更重了,在下学期开学的时候,面对班主任总是强迫自己表现出面对恩人的扯痛眼角的笑容。
而到初三那时候,在教学楼顶楼哭得心脏抽痛的时候,顾云嘉几乎要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转学,因为自己一直是那么痛苦。
十六…和西瓜头同桌的故事
这学期开始学习几何。
几何学在顾云嘉的眼里,似乎是一直带着令人喜欢的色彩的一门学科。
小学时候的数学考试,似乎几何学是她每次都能学得最快的一科,题目也很容易的能够算出来,学会替代法算出重叠立体图形的面积。
每次考试都要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水箱是不要算上表面积的。
而初中的几何,还没有学习位移,还没有学习还没有学习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