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春芳是个体面人,孟长青跟他搭话,两人自然就聊了起来。
茅春芳说,“算算卫大人的任期,今年估计是最后一次给卫大人送贺文,孟大人都写了什么?”
孟长青打趣自己,“我不像茅大人科考出身,文章上没有特长,这两三年也就只会反复写:贺府台大人新年之喜。”
茅春芳笑说:“就一句话,可用不着四五张纸。”
“这不是怕怠慢府台大人,只能写点别的上去凑数。”孟长青说,“都是我县内的事,也是想趁此机会,请府台大人指教。”
“也就你孟大人,敢把县里的事情写到贺文上。”茅春芳说,“也是,北山县年年有好事,写的应景,上官看的当然开心,我们要是把县里的事写上去,怕这年都过不安生。”
“茅大人自谦。”
茅春芳不走心的笑了笑,随即又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真实起来,“孟大人身边人手多,消息也更灵通,可知道卫大人走后,谁来做凉州知府?”
孟长青说:“我的人虽多,但只在北山县做事,真算不得消息灵通,听茅大人这意思,像是知道些什么。”
茅春芳没有否认,他说:“像卫大人这样武将兼任一州知府的,到底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凉州安定,也该文武分家。”
“正是啊。只是不知道新知府是从别处来,还是从几位大人当中选贤能者?”孟长青就差没直接问,下任知府是不是你?
孟长青阴阳怪气,茅春芳自然听得出来。
“孟大人以为呢?”孟长青反问。
“我以为怎样都好。”孟长青笑道:“又不可能叫我去做知府。”
“哈哈哈。”茅春芳摇头,“你还年轻,等你再长些年岁,怕是知府之位就配不上你了。”他略停顿又问,“若下任知府从我们几个当中选,孟大人以为选谁合适?”
“这是吏部要考虑的事,但茅大人既然问我,我倒是觉得茅大人你就很合适。”
“孟大人看得起我。”
“自然,谁不希望跟新上官有些交情呢。”孟长青道。
“论交情,罗江县的丁大人还是你师父,孟大人怎么不盼着丁大人升任知府?”
孟长青说:“我当然也盼,但这种事又不是盼望了就有用,况且比起我师父,茅大人前年剿匪有功,朝廷自然更记得你。”
孟长青一边说话,一边仔细观察茅春芳的表情,见他面色之下暗暗藏着自得,心道见鬼,这茅春芳难道真要做凉州知府?
说了这些话,灌了一肚子冷风。
后面路上孟长青就尽量少张嘴,心里不停的盘算,自己上官要真是茅春芳她要如何应对。
等到凉州府衙,孟长青已经想了好几种拉茅春芳下马的办法,但哪个办法也不正经,论到实际,没有一个可实施的。
门前迎客的衙役上前道:“茅大人,孟大人,府台大人正跟曹大人说话,请您二位到暖房稍等,小的带二位过去。”
茅春芳点头,“多谢。”
刚进到暖房,就见曲平县的曾径正在吃饼。
三人碰面,相互恭贺行礼,这才重新落座。
茅春芳开口道:“还以为我跟孟大人算来得晚了,怎么其他几位大人比我们还晚?”
曾径喝了口茶才说:“咱们这几个除了罗大人都到了。”
茅春芳打听,“那怎么不见人呢?”
“花大人和丁大人才被府台大人叫去,至于曹大人在书房还没出来过,想是在商议重要的事。”
“哦。”
孟长青听到现在,问:“罗大人今年怎么没跟曾大人一起来?”
曾径放下手上的酥饼,上半身往孟长青那边侧了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