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吃饱了为止?”有个人壮着胆子问。 “能。只要你们这组活干的最多最好,你们就能最先吃饭,先吃自然能吃饱了为止。” 有了这话,明天必须发了狠的干。 “今天发的碗筷你们拿回去保管好,以后没了自己想办法。” 刚来第一天,吃了顿饱饭,还得了个碗,役夫们没有不惊喜的。 “从此往东四十里,你现在不过挖了三里墙基。”卫方耘看向身边的人,“长青,你真的能做到吗?” “叔父,批复已下,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孟长青说,“况且我能不能做到,还要看您。各样物品和役夫及时到达,那就能建成。” 卫方耘叹气,白色的雾气顺着风向飘走。“实话跟你说,如此短的时间,想找齐四万役夫,几乎不可能。你也看到了,两天下来,各县拢共招到五千多人,说是招,有小一半是抓来的。” 孟长青双手交握在前,“那叔父可有推断,大概能给我多少人?” 卫方耘没有回答,孟长青就知道他是一点底都没有。 孟长青继续说:“若是因为役夫不够导致工期延误,到时,不是墙毁人亡,就是将士们以身做墙,大人以为,陛下会怎么选择?” “再等三天。”卫方耘下了决定,“若是役夫人数相差太大,就把宏甲县不当值的兵全部调来。” “此招过于冒险。”孟长青说,“万一燕人在宏甲县设有暗探,他们或许会不顾捷丸骚扰,非要进攻我大梁,那如此一调宏甲县岌岌可危。” 卫方耘:“说说你的看法。” “若到了非调兵不可的时候,可调巍山县的屯兵。 巍山关的战士,虽正抵挡捷丸,后续屯兵要随时到前方替换,但此刻,我们所在的位置和巍山县十分靠近,就隔着那面城墙。 等我这边城墙起头后,将士们能顺着城墙直接到巍山关脚下。 巍山关若要增援,将士们来去也及时。” 卫方耘又说:“各县屯兵都有定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我若不上禀私自调用,致使任何一关失守,我便是千古罪人。” “长青如何敢让叔父冒这般大的风险?若真到不得已时,也一定等叔父向朝廷奏请之后。” 孟长青冲卫方耘躬身,“叔父,到我县衙去坐坐吧。” “带路吧。” 孟长青带他一路走过去,“这些帐布盖着的,就是你们挖的坑洞?” “是,叔父小心脚下。” 孟长青拿过席蓓手上的灯笼,自己走在前面引路,下台阶,掀门帘,快速点上里面的蜡烛。 烛光照亮这个不大的地洞。 进洞的右手边拉着一个帘子,左手边的角落有个快熄灭的炭盆,正中间就是木箱拼起来的书桌,桌上摆了不少东西,实在算不得整洁,那上面除了大量的笔墨书籍之外,还摆了个算盘。 书桌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纸。 纸上画着几十个小格子,格子里面是他看不懂的图案。 孟长青先去角落里加了几块炭。 卫方耘在门帘旁边站了一会儿,“这就是你的县衙?” “暂且有个安身之所就行。”孟长青用布擦了擦书桌后边的凳子,“叔父请坐。” 卫方耘解开披风,坐到位置上,“这是什么?”他指着墙上的纸问。 “是我做的倒计时,自明日开始,每过去一天,我就划掉一格。” 卫方耘点头,“你是有成算的,也是肯吃苦的。 你没到凉州之前,我担心你恐怕过不惯凉州的日子,可你到底是孟将军的儿子。” 卫方耘看着面前的孟长青,“你愿意在这个荒野地里住下,愿意给大梁围出真正的北山县,你的这份心是好的,我也希望你能有足够的运道,做成此事。” 孟长青从炭盆上拿过茶壶,给卫方耘倒了杯水。 卫方耘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冲门帘旁的兵说:“去看看外面货卸好了吗?” 士兵领命出去,卫方耘又对门帘另一边的席蓓说,“席兄弟,你也过来坐下。” 席蓓上前笑道:“卫大人开口,我就不客气了。”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卫方耘放下手上的杯子,对孟长青说,“今日收到了京城来的家书。” “家书?”孟长青忍不住问。 “是我妻寄来的信件。”卫方耘接着说,“信中提到,自你离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