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忙不迭地跪下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奴才斗胆请皇上恕罪这是宗人府刚刚呈上来的卷宗佟贵妃已经认罪了请问皇上是否赐其死罪?”他一气将话说完后将头埋的低低的就等着福临圣裁。
关了几日这殿中的空气浑浊不堪福临却浑然不觉又或者他是宁愿活在这混浊中也不愿去呼吸外面清凉的气息因为那会让他想起比死亡还要痛苦百倍的事!
常喜直到跪到脚麻了才听到福临的声音:“呈上来!”
“喳!”常喜赶紧答应了一声支起两条有些麻的腿两步并作一步将手中的卷宗呈到福临面前。
福临伸手去接然手指在接触到软软的纸帛时又停住了手慢慢缩回蜷握成拳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任由那卷纸停留在原处他闭上眼睛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赐死!”这二字他说的一些犹豫也没有所有的只是沉重万般无奈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沉重!
常喜正想问他是否现在就拟旨时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轻微的言语声不待福临问起常喜已知机的回禀道:“皇上外面恐怕是淳嫔娘娘来了最近几日她每天都要过来问奴才皇上您的情况。”
福临听了眼睛微微一动但并没有睁开眼常喜正准备先出去打了淳嫔回去之时突听到福临出声道:“让淳嫔进来朕有话和她说。”
“喳!”听到皇上想见人常喜脸上顿添了几分喜色立刻出动将淳嫔请了进来。
宗人府大牢
狱卒在牢里来回巡逻的脚步声犯人不时的呻吟声交织成一曲不成调的乐曲。一只吃得肥壮的老鼠拖着细长的尾巴从洞中钻出来在其中一间牢房潮湿的地面上爬动着在它那双小小的鼠眼里突然出现了一双人类的脚它好奇的打量着脚的主人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这样的人它几乎天天见而且经常在换很多人被带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只有它是一直住在这里的。
“吱!吱吱!”它昂着头叫了几声提醒来人这是它的地盘来了就要和它打声招呼可不论它怎么叫那个人都没反应只是抬头望着顶上的小天窗呆。
老鼠生气了它不允许有人这样漠视它于是它张开嘴巴露出里面长长的门牙对准其中一只没有穿鞋的脚背上狠狠咬了下去几乎是在它咬破肉的同时那只脚下反射性的弹了起来将它甩了出去在与墙壁做了一次亲密无间的接触后滑落到了地上。
被甩得晕头转向的老鼠好一会脑袋才清醒过来它扭动了一下有些脱节的脖子一瘸一拐地跑到其它地方去了它不过是打声招呼居然就踢它这个人太没礼貌了它才不要再和这种人共处一室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吗?!
被老鼠咬到的痛楚打断了佟妃的思绪不需要看她就知道自己左脚的脚背上肯定有两个牙印而且还有血流出。
今日的佟妃是一身囚服华衣锦服珠玉满头的日子已是昔日云烟现在连一只小小的老鼠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一波接一波的痛从脚上传来这样的伤痛让她又想起了那日手缓缓抚上脖颈间已不再流血转而流脓的伤口。
真的都完了吗?佟妃在心里问自己其实答案早已在心间何需再问可她还是放不下放不下!
是舍不得贵妃的高位?还是舍不得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她真正舍不得的是她才五岁的孩子没有了额娘他该如何在这残酷的皇宫里生活下去一个没有额娘的儿子一定会被人欺负的而且再不可能有机会成为未来的皇帝玄烨……额娘原想为你争到最好的可如何却要将你一人抛在这吃人的地方你会怨额娘吗?
福临……这一次我是真的惹恼你了吗?
那日你问我可曾有哪里对不起我可事实上后宫这么多女子你又对得起哪个过?董鄂香澜是女人我佟佳微宁又何尝不是?
其实董鄂香澜根本就是死在你自己的手里若不是你将她捧的那么高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