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别去王府添乱。等你表姐出了月子,我再带你专门瞧她。”轻抚着女儿的后背,又问,“怎么?没你那些表姐妹们作陪,闷了不成?”
黛玉点了点头。
以往隔三差五便能和表姐妹们相聚,这回病了小半个月,母亲又忙于正事,弟弟用心读书,她还真是有点寂寞——自从父亲升任户部尚书,父亲还是老样子,母亲要主持和应酬的事情却多了许多,甚至没空经常回娘家陪外祖母说话了。
若不是怕过了病气,贾敏早把娘家的侄女们都请来做客:在荣府,在少爷姑娘们看来,姑父姑妈可比舅舅舅妈面子大了太多。
想着女儿也好得差不离,不好出门还不好待客吗?贾敏因而笑道:“这就打发人去请。”
黛玉忙道:“舅舅如今在家呢。”她瞧得明白:大舅万事不管,可二舅赋闲,大事小事听说了就爱过问一番,他不喜女孩儿经常出门走动。
贾敏一笑,“不碍的。”
她那两个娘家哥哥,只要不掺和朝政,唠叨几句家事她又哪里会在意。
二哥猛然发觉自己在王爷,甚至是妹夫眼中都是“不靠得住,还兴许拖后腿”之人,这些日子自然很是郁郁,万一儿女惹到他了……可谓飞来横祸。
惹不起总躲得起……她还是赶紧把侄女们请来玩耍散心吧。
转眼到了宝儿洗三,也就是赵晗放定的那天,王妃韩续和侧妃元春全都没出月子,赵之桢倒是毫无不满,坐镇外书房,诸多事宜自有长史管家操办……横竖他照顾长子长大,也是既当爹又当娘得习惯了。
早先李家觉得七皇子忒“实诚厚道”了些,并没动过跟七皇子这边“亲上加亲”的念头,无奈圣上的心思和朝堂的动向,李家也未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还好有机会亡羊补牢。
如今,两家结了亲,贵妃自是十分欣慰,李家……当然比以前谦虚也恭敬多了。
为此,赵之桢想也不想地奔回了后宅,想跟元春好生“显摆”一回。
这会儿宝儿的洗三宴也已经散了,元春的娘家人哪敢没眼色?跟她闲话一阵过后便再不敢闹她,因此赵之桢忙完长子放定以及处置过少许公事,再来找元春时,元春连衣裳都换完了。
赵之桢惊讶道:“这么利索?”
他有此一问,也是因为上午起身时,还是他抱着元春,丫头们则紧锣密鼓地收拾和为元春穿脱衣裳——主要是下半身的衣裳。
元春道:“我时常跌跤啊,您忘了?”
言外之意,自己受伤受得早就皮实了,再说她早已不用非要靠王爷悉心照顾,来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
赵之桢搂着元春的肩膀,一言不发。
他心中横生愧疚:女人生产犹如闯鬼门关……他还记得抱着宝儿喜气洋洋之际,无意瞥见元春房中的嬷嬷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登时觉得入坠冰窖,险些把女儿丢在地上。
元春正靠在赵之桢胸前,发觉王爷这心怎么越跳越快:王爷这是后怕了?想起抱琴特地跟她说的“王爷听说您气血两亏,今后生育得再精心些……那脸色大家连偷看都不敢了”,元春赶紧道,“您进门时一脸喜气,遇上什么好事儿啦?”
既然赵之桢深感愧疚,自然绝不会再给元春添堵,也立即换了副表情,“李家可真是……”他思量了片刻,方道,“恭敬。”
元春眨了眨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四五年间,王府向来安生,哪怕换了王妃,也始终波澜不惊,可赵之桢本人则从冷灶彻底转变成了热门。
话说,当初皇子之中有堪为~派系之首~的太子与大皇子,也有赵之桢这样前程不坏的尚武之辈,最多的还是哪怕母族显赫或是生母位尊仍然不温不火的小皇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