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景笙已经翻身上了马车,车队渐行渐远,直到他的视线所不及之处。
再见到宁岚时,景笙也不免有些唏嘘,微微苦笑。
相识之初,她怎能料到会有如此一日?
礼数周全的见过君宁岚,君宁岚却看了她良久,帝王的龙袍穿在君宁岚身上,将她周身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光彩照人。不可逼视。
之后都是些场面话的交锋。
末了,景笙将要退离,君宁岚叫住了她。
景笙问:“不知陛下还有何事?”
君宁岚却勾了一侧唇角说:“私事。”
然而等人都散去,君宁岚当即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当真娶了君若亦?”
景笙点头。
“那小墨呢?”
这个问题委实可笑,沈墨已是你的夫君,你又何必问我这个?
“沈公子自然还是沈公子。”
君宁岚似乎是没料到景笙会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皱了皱眉道:“我本以为你是个痴情的人。”
这话说得恶毒,景笙却未动怒,甚至还是那副神情:“你难道希望我痴情?”
君宁岚语塞。
一会才道:“你要不要去见小墨,他现在就在隔壁的寝殿……他不开心。”
广江岸边,苦苦痴候,痛彻心扉似乎已是前世之事。
景笙依然记得沈墨,记得她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只是,已经没了当初的种种痴恋心绪。
人到底是种残忍的生物,不论曾经多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在时光的流淌里都变得不值一提。
会变淡,变轻,变得无关紧要,无足轻重。
知道有一天,彻底忘却。
景笙笑道:“不用了。宁岚,替我好好照顾小墨。”
说罢,便要走。
君宁岚的声音在后而问:“小景,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横刀夺爱?”
景笙顿下脚步,头也没回道:“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存在着问题。”
两个人这种性子实在难以长久。
即便有事,也统统藏于心中,不说不表态。
更可况,沈墨要的,她也给不起。
脑中闪过君若亦那张精致无甚表情却老实的可爱的脸孔,景笙蓦然一笑。
景笙走后,有人从廊柱后走出。
白衣如故,风华依旧,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漠然。
景笙只是来交付队伍,打仗之事她全不插手。
几场交锋下来,她甚至连战局也未曾关注。
东都的行宫中,依旧是她看她的书,她过她的生活。
某日收到一封夹杂在餐盘下的密信,景笙本以为是君若亦传来,还在感慨他的密谍如此了得,却没料到那信不是君若亦传来。
信上只有一句话:
岭儿在行宫北延喜殿左地牢
景笙当夜便带着流萤和她带来的二三护卫下去救人,一夜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岭儿瘦了许多,看见景笙当时便泪如雨下,哭的一塌糊涂。
简单的养了养身体,流萤帮岭儿做了改扮,让她继续陪在景笙身边。
心中最后的大石已定,景笙再无惦念。
至于那密信……景笙大约知道是谁所送,可是又能如何。
西凉,皇王朝双方交战,已经死伤不计其数。
但此次西凉明显没有皇王朝来的持久,总是一败即退,不过皇王朝将领自以迎头痛击敌人为荣,甚至没发现不对。
景笙悠哉看书。
一道消息通过几经辗转,传入了东都行宫。
西凉趁着晋王派兵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