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瞪向他时,他含笑地问。
“你明知道你不能杀我,何必再受苦呢?”
她咬着牙,“你还想自我身上拿走什么?”
“是时候了。”心魔谈谈轻道:“我要将你封回刀中。”
如遭雷击的弯月,颤颤地直向他摇首,在见他欲扬手探向她之时,她忙不迭地施法呼唤这座宅内所有的刀器,企图借它们代不能动手的她出手,可无视于她的心魔,单靠身上的结界就足以不致遭她伤到分毫,令弯月在无奈之下,只好再靠自己动手。
心魔在她冒着豆大的冷汗,忍疼蓄力之时。阴沉着一张脸想制止她,“再这样下去,死的可会是你。”
不顾一切以掌击向他后,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因此狠狠拧绞、肝肠寸寸皆断的她,拖着仿佛不再属于她的身子,狼狈地退避至妆台边,冒涌如泉的血水自她的唇边流出,也自她的两耳缕缕滑下。
痛楚模糊了神智,也令身躯获得了片刻的麻痹,眼眸半张半闭的弯月喘着气,知道以她伤重的情况来看,即便现下她可逃离天问台,她也逃不了多远,更无法阻止心魔将她封回刀中,当她脚下一软,忙以两手撑按在妆台上借以稳住自己之时,不慎打翻了桌上燕吹笛替她买来的胭脂与粉盒。
淡淡的荷花香气渗入了空气中,令她想起在那个泛着荷花香气的清晨,雷颐将她拥在怀中,低声说出他的梦想。
我们回仙海孤山,回去看海上的月亮,回去看我们合种的桃花……
她不能死在这。
登时清醒的她用力咬住唇瓣,努力回想着在这时她能向谁求援,当窗外一闪而过的电光打亮了室内时,搁摆在桌面上的铜镜上映出一串刺眼的光芒。
碧落。
“过来,我保证这回我会好好待你。”心魔朝她伸出一掌。“封了你之后,雷颐就是下一个,你不会寂寞的。”
“你连雷颐都想要?”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桌面上的铜镜,伸出一指沾了血的指尖,在背后的铜镜镜面上,以指书下两字。
救我。
没注意到她暗地里做了什么的心魔,志得意满地朝她扬着笑。
“得一神之器,是足以让我得魔界,但若想得三界,那就非得两柄神之器不可,我可不希望日后有人得了雷颐来与我作对。”当个魔界之首,并不足以令他感到餍足,他想得到的,是这片天地。
“你一直在等待雷颐出世?”拖延着时间的弯月,只希望碧落能见到她所写的字。
“对。”在她面前,落落大方的心魔并不想掩饰,“当年我之所以会主动放开你,那是因为,我必须利用你将雷颐引出来。”
她隐忍地握紧了拳,“我不是你的棋。”
“错了,你一直都是。”他徐声轻笑,炯亮的双眼徘徊在那张美丽的面容上,“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我的眼下。”
“世事难料,你不见得每回都会如愿的。”一手掩着胸口的弯月,忍着撕裂身躯的剧痛,扬掌再次唤来她的刀。
“喔?”
她的杏眸里写满寒意,“别想碰雷颐一根寒毛。”
“凭你?”他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迟迟等不到碧落的弯月,索性把心一横,决定靠自己奋力一搏。
只她一人受苦就够了,她不要雷颐也跟着她遭遇那些。她说过,爱恨一旦提起,就很难放下,在她将爱恨重新提起,而雷颐点燃了她的希望后,她不知道现下的自己,是否还能再承受一次生离。
所谓的相思,是用来补情天、填恨海的彩石,上苍将它们扔弃在凡间,压在有情人的身上,是种终其一生都难以负荷的沉重。
不了,那种痛苦一回就够了。
在肉身即将毁灭的痛感中,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