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巍奕要動手?
「知道九正堂嗎?」高巍奕淡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懸壺濟世醫蒼生, 敵疾黃齏消百病,九正堂的那位梁大夫,就是一直以來為譚府上下醫診的人, 你說若是譚玉書的母親忽然病逝,他是否要守孝三年才可娶親?」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耳旁響起。
高巍奕這狗東西瘋了嗎?!
蘇宛菱臉色一白,她急得一下子抬起頭,卻不料視線忽然一眩,整個人差點搖晃著倒下。
高巍奕奇怪的看著她揚起的那張小臉,原本白皙的面孔不知怎麼的仿佛染了一層紅,唇色更是艷麗,就好像抹了脂粉一般,與她從前的模樣格外不同。
從前見她時,只做著低調打扮,一身老氣橫秋,從來都低著頭,也不肯看旁處一眼;而現在所見,卻嬌艷欲滴,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在自己眼前搖搖欲墜。
他忍不住伸手攙扶了她一把,蘇宛菱卻條件反射的一把將他給推開。
「殿下。」她聲音輕啞,「我身體不太舒服,要先回去了。至於我的那樁婚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病了?」高巍奕被莫名推開,臉色也不太佳,仿佛是被人嫌棄了一般。
「嗯。」蘇宛菱竭盡全力應付道,「本來是為了送個賀禮來,地濕濺髒了衣裙,便想進來清洗,但身體實在受不住。」
高巍奕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裙擺上,果然看見了一片污漬。
他知道蘇宛菱花樣多,但到底見她這般模樣,衣裙也確有污漬,便也沒有再為難她,而是抬手召來了耿平侯府的一個下人:「護送蘇二姑娘出府。」
「是。」
那下人應下,便引著蘇宛菱離開了。
……
耿平侯府外的泥地,軋出一道清晰的轍痕,蘇家的馬車終於搖搖晃晃離開,而車內的蘇宛菱已經渾身虛脫。
她顫抖著蜷縮在車廂角落,身上一股又一股的熱潮湧上來,一會兒是炙熱,一會兒有是冰冷。
「小姐,我們回蘇府麼?」
車夫在外面詢問道。
蘇宛菱沒有回應他,她此刻意識已經模糊,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她的心臟,不斷的在裡面鼓動著,又好像一個巨大的夢壓在她的身上,她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現無論怎麼集中精神都無法睜開眼睛。
她痛苦的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是空曠的在車廂中虛晃。
忽然的,她像是握住了誰的手,仿佛是在夢中,又仿佛變得極為真實,她仰起頭來,看見譚玉書就跪坐在自己面前,清冷白皙的面孔,薄紅的嘴唇,修長的腰身。
「譚……公子……」
她輕輕喚出一句。
簾外的車夫聽到裡面的人呢喃了一句,以為蘇宛菱想要去譚府見那位譚公子,便調轉了車頭朝著另一條小巷駛去。
譚府,譚玉書正處理從翰林院帶回來的公務。
阿武忽然從外面匆匆進來,他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兒:「少爺,少爺!蘇二姑娘來了,她的馬車就在外頭。」
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心海,激起了一道漣漪,譚玉書握著書卷的手一下子繃緊,他抬起了頭。
冠玉般的清冷的面孔有了一絲顏色,他看向阿武:「車中之人是……蘇宛菱嗎?」
「沒錯,是那車夫說的,蘇二姑娘從耿平侯府賀了壽宴後便說要來見少爺呢。」阿武高興道,他之前一直擔心他們二人鬧了彆扭,「不過蘇二姑娘不知道是飲醉了還是怎麼的,一直窩在馬車中不下來。」
「不下來?」
譚玉書微微垂了一下眼帘:「不下來便罷,她許是路過吧。」
阿武想著或許是小情侶只見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