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母身體也大好了,陪著他一同參加的席宴,看見自己的兒子這般肆無忌憚的喝著,連忙勸道:「就算今日高興,也不該這種喝法,酒到底傷身子。你且下去休息休息,這裡有父親為你擋著。」
「多謝母親。」
譚玉書站了起來,朝父親母親拱了拱手,便以身體不適先退了下去。
走到院裡,與屋內的熱鬧相反,只有黑壓壓的一片天,還有沒有光的樹影。譚玉書站在院中吹了一陣冷風,意識逐漸清醒了些,但清醒過後便是愈發的冷和空洞。
她沒有來。
從遊街到譚府宴席,直到現在席即將散去,她也沒有來。
他應該知道的……前世蘇宛菱已為他的身份地位拋棄過他一次……這一世就算再世為人又能怎麼樣呢……
難道重生之後蘇宛菱就不再貪戀榮華富貴了嗎?
她還是和前世一樣的。
阿武在門口等了許久都等不到蘇府的馬車,只能怏怏而回。進到院裡就瞧見自家少爺坐在風口的石桌上,一動不動,模樣十分可憐。
他心中不忍,於是便上前道:「少爺,今日咱們譚府宴席,蘇家按道理應該是會來的,現在連蘇家老爺都沒有來,必然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譚玉書就這麼坐著,聽了他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已經遣人去打聽了,馬上就會有回信,少爺請放心。」阿武又安慰。
譚玉書淡淡道:「不必了。」
他起身,重新走回了那燈火通明的宴席中,只留阿武撓著頭站在院裡。
此時的蘇府,戶部尚書蘇健柏正蹙著眉坐在廳椅上。
他身邊立著蘇宛菱和蘇柔淑。
許是不信她們口中所說的話,甚至重複的喃喃了一句:「皇后娘娘真是如此說?與淑兒的婚事就到此為止而來?」
蘇宛菱真想翻個白眼,她的這位父親對高巍奕真是無端的自信,就如同被洗腦了一般:「父親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阿姐說的。皇后確實是親口所說,還將當初有意賜婚的話改成了撮合,意思已然是明了了。」
嫡母鳳氏在邊上倒是鬆了一口氣:「如此也好,我原本就不想淑兒嫁到皇室去,一入宮門深似海,到時候想見一面都難。」
蘇健柏還在蹙眉思索,鳳氏已經招著手喚身邊的丫鬟去取京中適齡青年的冊子來:「前些時候為著宛菱的婚事,我可是翻遍了整個人京都城的好男兒,如今也可以為我們家淑兒尋個更好的郎君了。」
「你瞎折騰什麼!」蘇健柏怒目道,「皇后尚未有懿旨給太子賜婚,就算今日暗示了我們蘇家,現在也不能明目張胆的給淑兒談婚論嫁。」
「幹什麼?難不成太子不成婚,我們家淑兒就要被拖著了?皇后都已經開口了,我們家淑兒如何不能尋覓新的郎君?」
「皇后開口是一回事兒,但懿旨詔書沒下是另一回事!」
「你個死老頭,難不成你還心存幻想以為太子還會娶我們家淑兒不成?」
「就算太子不娶,眼下淑兒與太子的事只皇后與我們說道,若我們現在就為淑兒擇婿,旁人會如何看待太子?」蘇健柏勸道,「總要等宮裡有了詔書,為太子另選了太子妃,才可以安排啊。」
鳳氏雖知道他的顧慮,但心裡依舊十分不爽:「是皇后與太子悔婚,我們還要顧及他們什麼名聲!」
「就是不成!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蘇健柏本就心煩意亂,直接一甩袖站了起來:「總之你現在什麼都別做!聽見沒有。」
他想回書房去清淨清淨,卻又想起今日是譚玉書金榜題名之日,譚府必定開了宴席,只可惜現在已是亥時,再去也晚了:「宛菱,你去將庫房找些賀禮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