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吧,外面的水勢如果上來,此地也不安全。這些村民是無辜的,我得護下這個山洞。」譚玉書拍了拍她的肩膀。
蘇宛菱知道無法阻止他,譚玉書前世為官時,也一心一意為眾生百姓。
她點頭應下,又不舍的牽住他的手:「你不要走遠。」
「我就在山洞外邊。」
「好。」
他終於起身,走進了人群中。
蘇宛菱終於扛不住身上的疲累,靠著身下的稻草,緩緩睡去。
這一夜蘇宛菱睡的並不好,外面的雨聲、山洞裡的咳嗽聲,稻草陰濕,還有邊上悉悉索索的說話聲,以及身上原本就染了風寒的痛苦,讓她不斷反覆陷入了一場噩夢。
這噩夢真實而蒼白,鋪天蓋地向她襲來。在夢中她一直奔跑著,腳下是大片大片的紅雪,幾乎要把她覆蓋,這些紅雪就像刑場上那無法沖刷乾淨的血跡,讓她害怕又恐慌。前方似乎有什麼人在行走,她想追上去,卻怎麼也追不到。好不容易跑到了一片炙熱的土地上,那些紅雪落地就化,卻變成了真正的血潭,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
「蘇姑娘,蘇姑娘。」
有人在她耳邊出聲,蘇宛菱模模糊糊睜開眼睛,她頭疼欲裂,意識迷茫。一暖湯端到了她嘴邊,有些溫熱……她喝下後,感覺好了一些。
抬起頭朝洞外看,發現已經天亮了,周圍坐著的大多是老弱婦孺,許多青年和壯漢似乎都出了洞去。
蘇宛菱搖搖晃晃站起身,她攙扶著岩壁走到洞口,發現那些年輕人全部都在外面搬運石塊和沙土,他們將石塊壘起來,用沙土填滿裡面的縫隙,阻擋水勢持續的上升。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並沒有看見譚玉書,心中有些著急想要走出來,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別擔心,昨天與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去了另一處地方填補缺口。」
蘇宛菱轉過身來,看見是李曙,他手裡還有一個空碗,難道剛才那碗暖湯……
「謝謝……」
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起初她覺得李曙就是那種平常所見的自命清高又好面子的書生,但昨天大水襲來,是他帶著她跑上了山,還謊稱是他未婚妻護她過了柵欄;昨晚大雨傾盆,他們換山洞的時候她已經病倒了,是他抱著她一路走到這個山洞裡。
她與他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他卻能如此相待。
李曙只沉默的點了一下頭,他握著空碗的手微微收緊,似乎有些話想問,但欲言又止。
蘇宛菱有所察覺,便道:「你想說什麼?」
李曙沒有立即答話,他就這樣站了許久,才緩緩上前來:「你來磐壽村,就是為了找他嗎?」
「嗯。」蘇宛菱沒有打算隱瞞。
李曙其實昨天看見他們二人在一起,便猜測到了。
蘇宛菱衣著富貴,他起初以為是恆遠掌柜的親戚,但後來發現他談吐並不像是安山縣的人,直到昨天那譚進士之子出現,她與他相認後,他才知道,她是從京都城來的。
譚進士之子是四五天前就來了村里,他見過一次,也得知他年紀輕輕就像他父親那般中了進士,心中有些羨慕也有些敬佩。
既然已中了進士,自然有了官身,一個京都城的官員跑來這樣的窮鄉僻壤,自然不是來遊玩……李曙沉默片刻後再次道:「你們是來調查這個山洞的嗎?」
蘇宛菱有些吃驚,她一下子抬起頭看向他。
李曙知道他猜對了:「我所當的那塊玉佩,便是當初發現這個山洞的起因。玉佩是我祖輩所傳,當年村中有獵戶撿到了一塊玉石,我祖父將其買下後,便雕刻成了那枚魚形蓮花玉佩,七年前有些通過這枚玉佩發現了這個山洞,後來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