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巍奕頭也未回,便淡淡開口問道:「如何了?」
凌祁垂立在他身後, 眼眸映著書房內的光,看不到任何雜質, 深邃黑暗:「人手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高巍奕應了一聲, 「王家府邸那邊有什麼情況?」
「裡面的線人說,三殿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著手派人在私下打探情況, 如無意外,還是會尋到我們安置的地點。」
「我這個三弟,可比我要謹慎的多了。」
高巍奕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立在黑暗中,他未再說話,只靜靜站著,就好像埋入土內的一尊神像,只有黑暗為伴。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黑暗中,聽到他淡淡一句——
「不出意外,他會在今晚行動,做好準備。」
「是。」
王家府邸,三皇子高修然握著手中一封剛遞上來的奏信,面容凝重。有一名宮人正低著頭恭敬的來到他面前:「殿下,苻統領來找您。」
「嗯。讓他在門外等我。」高修然淡淡應出一句。
今日下午,他的人忽然在安山縣中發現了一批太子府兵,這些府兵通常只護衛太子,太子在哪兒,府兵就在哪兒……如今他們會出現在安山縣,極有可能是因為太子也來了。
但這則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他還不能判定,因為在這之後他便派人翻遍了整個安山縣,卻都沒有發現太子的蹤跡。
「難道他並沒有來安山縣嗎?」
高修然手中的奏信緩緩握緊。
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扳倒高巍奕,入主東宮。
從前他對權力並不渴望,那時他尚且年幼,在宮中一眾皇子皇女中,唯獨他不受寵。因他不受寵,連累了他的母親也被父皇不喜,為此甚至整個家族都在埋怨他的無能。
後來他便被母親送出了宮去,送到了戰場上,其他皇子皇女都可以承歡膝下,只他一個人要硬生生的在戰場上拼搏,因為只有他在戰場得到了榮耀,他的父皇才會更器重他,只有他被器重了,他的母親、母親背後的家族,才會更義無反顧的支持他們。
這條路不是他自己選的,卻是他必須得走的。
身後有無數雙手在推著他前進,他必須走下去,而走下去則必須與太子斗,唯有坐上坐高的位置,才能活著。
高修然起身拉開了門,看見門外他的親信苻統領已候著了。
見他已來,苻統領立刻抱拳行禮:「殿下。」
「說說調查的情況。」高修然快刀直入。
「是。」苻統領老抬起頭來,從袖中呈上了一份東西,「這是我們調查出磐壽村鐵礦私采背後的一連串線,其中名單上的官員大部分官員已經死了,死因不是病亡就是意外,唯有幾名官員大約知道什麼連夜逃跑,線下只抓回來兩人,其他人或許已經被滅口了。」
高修然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接著說。」
「抓回來的兩人一人是縣尉,一人是縣府師爺,他們吐出了很多東西,其中包括磐壽村鐵礦私運的路線,以及對外輸送的州府。」苻統領再次呈上一份文件,「這是我們所收集到的口供,其中一條私運路線,竟然是沂虎國。」
沂虎國!
高修然猛地看向了苻統領,苻統領十分確認的點了頭:「有人將鐵礦私下售賣給了敵軍。」
若真是如此,這一條便能將高巍奕的勢力徹底推翻!
「有查到與太子相關聯的證據嗎?」
「這些官員都是單線聯繫,很難有直接證據。但太子倘若要掌控全局,必然有一個特別的人在中間串聯。」苻統領回答,「我們調查了所有名單上的人,發現有一人極有可能是這個串聯之人。」
他說著,抬手指著文件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