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曾经收到月神的谕示,有一个人能够解开我的封印,为此我接触了大陆所有知名的学者、魔法师、剑客、刺客、武士、圣骑士、宗教神职人员。”
沈之默脑子机灵得很,一点便透,说:“然后在前几天你遇到了我。”
泰瑞希尔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华,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说:“我游历整个世界,封印自身能力,那些无知的人辱我骂我,我也从不会放在心里,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如同蝥虫一般渺小可笑,因此不值得计较,其实这也是老师教过我的精神苦行。途经库泽斯卡尔港,在那个酒馆里面,你出手帮我教训了那些人,本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只是……你殴打他们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生出一种奇妙无比的力量,引发了我几十年没有过的精神共鸣,当时就连我的神经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解除封印的关键,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跟你,直到解除封印为止。”
沈之默心道:“嘿嘿,可真是个笑话,这神棍以为我是能够解开封印的人,可她凭什么这么认为?老子连什么是封印都不知道。若不是处于绝境,她也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以这人对魔法的了解,看来当真是没有出路了。”不过见她终于说出实话,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疑心了。
两人不再说话,漫无头绪地疾走了两个弯道,只为发泄心中郁闷情绪,岂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间万物一切茫茫之中皆有定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面积广阔的大厅近在咫尺。
沈之默再怎么练就多年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时也不禁心脏砰砰乱跳,说道:“莫非上天不忍弃我,留下一条出路?”
泰瑞希尔倒是冷静无比:“先看看再说。”
这大厅是个大圆形,足可容纳几千人,螺旋状的穹顶,数十根大立柱。周围则是几百个通道出口,四通八达,他们出来这个通道只是其中之一,每一个入口都有一道电流激射进来。柱子、墙壁同样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咒文,正中央是一个六角型的祭台,所有的电流都汇聚在那祭台之上,形成巨大的光球。
电流声劈里啪啦,震耳欲聋,柱子在震颤,天花顶不断有粉尘和碎石屑掉落,巨大光球放射出排山倒海的能量,不用泰瑞希尔特别点醒,用屁眼也想得出来,这里一定是魔法阵的中枢机关所在之处。两人刚一踏入,那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将他们的头发激得翻飞,表面肌肤蠕动不止,布制的衣衫寸寸裂开,化成碎片,继而变作焦臭的灰尘。
光球下面,是个半人多高的葫芦状物体,用说不出名堂的金属做为支架,核心透明,上下两头均是一般大小,中间却十分细窄,上面一端的亮晶晶的粉末正沿着细颈流到下面,已经流了一大半。
泰瑞希尔苦苦抵御能量对身体的侵蚀,惊道:“那是什么?”
“沙漏。”沈之默一眼认出这是计量时间的仪器。元时便有民间工匠詹希元创制“五轮沙漏”,工艺精密复杂,后日传至西洋,中途反倒少有人知其名称,沈之默博闻强记,这点小东西还难不倒他。
泰瑞希尔又问:“沙漏是干什么用的?”
“计算时间。每当里面的流沙流尽,便是一个事先划分好的时间。我明白了,魔法阵在补充能量,当流沙流尽,就是能量充满之时,那时魔法就会发动。”
泰瑞希尔脸色苍白,说:“你很聪明,和我想的一样。不管即将发动的是什么魔法,只要能量大到一定程度,我们都会死。”
两人四目相对,都找不出什么办法,眼中流露出来皆是一般的无奈。
电流带动光球的轰鸣声大到了彼此说话听不见的地步,沙漏的流沙终于快到尽头。
能量流不断与沈之默手里的解腕尖刀相碰,擦出火花,他再也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