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踏上台階,他就撲通一聲在謝老當家面前跪下了:「陛下……」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準備好的話,謝老當家朝侍從們使了個眼色,兩個侍從就上了前,一左一右架起他的手臂,把人給提起來了。
「使臣請入座。」
而後一個侍從高聲道:「開席!」
菜色如流水一般被送上來,慶國使臣也不敢動,只是端坐著。
謝老當家在位置上坐下,轉頭對孩子們道:「沉哥,卯卯,吃,爺爺特意給你們準備的早飯。」
謝沉和宋皎點點頭:「謝謝爺爺。」
謝老當家緊跟著又道:「吃飽了好看戲。」
一聽這話,慶國使臣又哆嗦了一下。
隨後四個侍從抬著一隻羊羔,從高台後邊經過,羊羔慘叫的聲音,又把使臣嚇一大跳。
而後侍從們就把羊羔放在地上,開始就地宰殺。
使臣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如今整個慶國都像是那隻羔羊一般,自己要是能安全回去,那就算是謝天謝地了,這一家子可是土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對土匪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規矩。
終於等到他們把羊殺完,謝老當家擦了把嘴,把酒杯往邊上一丟,就站起來了。
他朝邊上一伸手,范開便將一把長戟遞到他的手裡。
趁著酒興,大早上的酒興,謝老當家走到高台正中,揮了一下長戟。
那使臣跪坐在軟墊上,雙手扶在腿上,恐懼地抬頭看去。
長戟正對著他。
謝老當家往回一收手,便將長戟收了回來,往前一送,又送到他面前。
謝老當家揮舞著長戟,每邁出一步,都十分紮實;每揮動一下,都送到慶國的面前。
縱使他因為人到中年,雙眼渾濁,但目光依舊銳利如鷹,帶著殺氣。
仿佛有一個瞬間,天地萬物都被他踩在腳下。
使臣兩股戰戰,不住地往後退。
在揮舞長戟、將長戟送到使臣面前的最後一下,謝老當家忽然暴喝一聲,把使臣嚇得往後一仰,險些摔下高台去。
謝老當家仰天大笑,隨後將長戟稍微往回收了收,猛的一下就劈爛使臣面前的桌案。
一時間,湯湯水水,灑落一地。
「還不快回去對你們的皇帝小兒說,半個時辰後,老子就起兵橫渡飲馬河,開始攻城。三年之內,老子要他下跪相迎。」
「陛下……」
「老子不求和,你們不是最看重臉面了嗎?老子把使臣都打了,你們都沒臉了,老子要開戰!快來跟老子開戰!」
使臣驚得說不出話來,謝老當家如同猛虎,又大喝一聲:「還不快去?!」
「是……是……」
別說求和,使臣來齊,就連三句話都還沒說上,就被趕回來了。
他哪裡敢多做糾纏,從地上爬起來,屁滾尿流地就滾下台階。他試圖和來時一樣,從士兵陣列之中走出去,卻不想竟然在其中迷路。
士兵們站在原地不動,只是伸出手來推他,就把他推得東倒西歪。
慶國使臣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雙唇顫抖,只能聽見士兵們的大笑聲。
使臣就是臉面,謝老當家就是要撕破慶國的臉面,讓他們應戰。
使臣騎著快馬,跌跌撞撞地出了城,過飲馬河,入慶國。
他一邊跑過慶國的街道,一邊大喊:「齊國攻城!齊國攻城!速……速稟陛下……」
他想到謝老當家那個猛虎一樣的人物,身子一歪,直直地從馬上墜下來:「快跑……快跑……」
先祖皇帝戲破使臣膽,在不久之後的某一日,亦入了典。
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