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租房子,但打扰三数天,恐怕是免不了。”赵翠薇说。
“何必租,就住这里好了。”母亲道:“这里也静,唯一的儿子也不住家里。”
我朝父亲扮个鬼脸。
父亲只是笑,他是个开明的父亲。因为他的开明、了解,和给予的充分自由,我常猜测他年轻时,必定也是一个不羁的人,要不,便是备受压迫,身受其苦,不肯再压逼下一代。
每次我问他总是说:“你狂。”
我没有时间狂,我忙,和所有长大了的子女一样,我们都“忙”。
我与父亲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佣人已把点心摆好。母亲开心不已,不停为赵翠薇添点心,又不停的说话,都是好友叶兰的种种。父亲明显被冷落了。但他如此欣赏——欣赏母亲说话的神情,适当时间为她斟茶。
我爱我的父母,我爱和谐温馨。
吃罢点心,我得回店子去了。
“段君在哪里办事?”赵翠薇大方的直呼我的名字。
我奉上名片:“大姐,请指教。”
“古董表?”她淡笑:“好营生,且雅致。”
“那得看经营的,是什么人。”
母亲白我一眼:“别忘晚上回来吃饭。”
我吹一下口哨,离开了家门。
回到店子,蓓娜趋前,她是我的好助手。
“段先生,你的一位好朋友来了。”
我边走进办公室,边问:“谁?”
“沈礼先生。”
“这家伙,昨夜才分手,今天又来了。”我摇头:
“看来这份采访的差事,甩不掉!”
我有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每次回到那儿,我都有自豪感,创业毕竟不是一件容易事,赤手空拳,总算有一点点成绩。
推开门,果见老沈在等候。
“哪里去了?”见了我,他紧张兮兮。
“答应了你的事,绝不会黄牛。”我道。
“水玲珑提早回来了。”
“好哇,请她来见我。”坐在办公椅上,我笑着说。
“你必须马上开始。”
“她的资料尚未悉补。”
“争取时间。”老沈道:“我查到她的下榻处,快!”
“我刚回来哩。”按下对话机,请蓓娜给我送来两杯咖啡。
“我们不赶快,被人捷足先登了。”
对送来的咖啡,老沈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叠声的说:“事不宜迟。”
“你暗恋她了。”我呷着咖啡,眯眯眼看他。
“别拖延,你这家伙。”他居然有点生气。
“真气已动,证明我所说甚是。”
沈礼从公事包裹拿出一本小册子,递与我:“她的地址抄在这儿了,阁下最好火速行事。”
我接过,翻阅着。
“好不容易查出来。”
“见过她的人没有?”我问:“什么时候到香港的?”
“昨天,昨天从巴黎回来。”
“你见到她了?”
“不,没有人见到她。”
“怎么晓得她在香港?”
“我们见到她的经理人。”
“挡驾大臣。”我看着小册子的记载,她住在浅水湾。
“不难找。”我道。又不是火星月球,月球也有人登陆了。
我奇怪老沈如此紧张。
“明儿我会找她。”
“明儿?马上好不好?”老沈跳起来。
“大老板,我尚有公事要办,总不成为了当个业余揭秘家,正经事儿也不管。”我那揭秘两字加重了语气,老沈气得直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