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应我,却小心地将刀尖伸入鞋面,慢慢剪开,然后,再把分开了的鞋面轻轻掀开。
哇!真是惨不忍睹啊!我害怕得别过头去,穿了白袜子的脚上简直是血肉模糊呢。
他依旧是用剪刀,极小心地将袜子从脚跟处剪开,很快只剩了脚背上血红的一片。
“接、接下来怎么办?”我怔怔地看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不、不能撕
哦,会、会很痛的。”
他倒是放了剪刀,说:“好!会痛的,不撕!”
然后他转过脸来,眼角含笑,轻轻凑在我耳边说:“灿灿,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他温热的吐息好似三月的春风在我脸上拂过,他的嗓音低低的,还含了一些沙哑,明明那
么近,又好似从遥远的地方袅袅传来。
我楞楞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眉似远山,眼如碧水,却都好象蒙了一层薄薄的春雾。
突然脚上一阵撕拉的巨痛,我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他,还来不及掐住他的胳膊,眼里就热
热地涌出泪来。
“荀无忧……你、你这个坏蛋啊——!”
我死命地掐住他的胳膊,他却好象不知道痛似的,只是小心地用棉花擦去脚背上的血,然
后快速地上药、包扎。
终于这只脚被包得白白胖胖地放在了他的膝盖上,我也怔忡着松了手。
“你……不痛吗?”我捋起他的袖子看,青青红红的一大块呢,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
眼。
“痛死了!怎么不痛?”他这才呲牙咧嘴地瞪我,“要不你试试看?!”
我赶紧摇头摆手,讨好地帮他揉。
他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算了!另一只脚!”
我腾的将另一只脚缩了回来:“伤的只是左脚!右脚没事!一点儿事也没有!”
他狐疑地看我,冷哼一声就抓了右脚来看,发现只是微微青肿了一点点,这才怏怏地罢手
。
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幸好右脚没事,不然岂不又要遭罪死?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
一想到他刚才的举动,我脸上腾的就烧了起来。
他好象察觉了,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说:“你别想多了啊!刚才……刚才我只是想分散
你的注意力。”
看他红了脸,我突然觉得好玩,便笑嘻嘻地凑近他说:“哦!原来无忧公子分散别人的注
意都是要说‘我喜欢你’的呢!不知道外边的人听到了,会作何感想啊!”
他怔了怔,面色顿时僵硬。
他这副模样,忽然就让我想到了那个默默流泪的他。
心上一阵酸楚,我淡淡笑:“荀无忧,你有过一段悲伤的,是不是?”
他眼中光采一黯,良久,低低叹气。
他再抬头时,眼里仿佛溢满了什么,却又只是空空的落寞。
这样的无忧,忽然让我忘了脚上的痛,只觉得,很心疼,很心疼。
无忧,所以无心;无心,也所以
他说:“如果你在三年前看到我,我还是整日流连在花丛蝶间,也根本无心去打理这间无忧坊。”
我微微咋舌,怪不得现在的风流名气这么重,原来都是从前埋下的啊!
“那时我极少待在无忧坊,常常留宿在扬州城最热闹的留仙阁。
留仙阁里有全扬州最有才情的女子,自然也有最美丽的女子。我常在她们身上一掷千金,只为了看她们最妩媚的笑,最千娇百媚的回眸,还有,最动人的舞姿。
有时候我带了她们去山间野外,生了熊熊的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