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龄身为帝姬,嫁妆自然是丰厚到令整个大周的贵女们艳羡不已,一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往平广王的封地文州送了好几趟,这才算是弄齐备了。
不得不说,纯乾帝在这方面绝对是大方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即便没在身边太久时候,终究身体里淌着自己的血———皇帝给远嫁的淳则帝姬的待遇比就嫁在京城英国公府的仪嘉帝姬还要好上许多。
仪嘉起先还有微辞,但转念一想自此后淳则再也不会出现在萧泽和自己面前了,她又觉得多给她些嫁妆好处也是应当的。只要淳则离开了,今后这一辈儿的帝姬里头再没人能抢去自己风头了,所以还算是划算。
仪嘉的婚礼是在秋日里黄道吉日的某一日举办的,自是凤冠霞披,新娘子都是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她离宫的时候和龄还给送了添妆之物,满面羡慕,看到仪嘉和萧泽成亲和龄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自己和泊熹,从那时候起她想出嫁的心思就更强烈了,奈何天各一方,她只能默默地数日子,期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
盼呀盼,等着等着,该来的那一日终于就来了。
帝姬出嫁不比民间姑娘家,她这里排场更大,穿上了繁琐到她自己一个人决计穿不上身的新娘裙衫,脸上也开了面,疼得哇哇叫也没人心疼,可是一想到做这些都是为了嫁给泊熹,又觉得一切很值得。
此去文州,可走陆路,也可走水路,长途的话还是水路好,只要不是个晕船的,上了船就跟在岸上一样,和龄这身体,水路是不成问题的,因此上,她坐着马车出了皇宫后便被往码头上送。
一路上是盼朝护送,宝船就停靠在码头边,泊熹和盼朝现在关系今非昔比了,隔了一年两个人见了面不说多么热络,至少台面上过得去,互相问好,作揖,看着颇为和气。
泊熹因为是新郎官,自然不好在成亲前同和龄有所接触,因此这一路上他们最近的距离就是和龄戴着红盖头跟着哥哥上船的时候。
不到半个月,终于顺利抵达文州。
和龄已经被所有的规矩礼仪折腾的没了脾气,当然还有一点,一年未见,她想在泊熹心里留下不一样的印象,她希望他见到她时她是温婉的、端庄的、讨人喜欢的,而不是毛毛躁躁惹人厌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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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由喜娘搀扶着上台阶,透过红盖头她看到一只白皙的手伸向自己,和龄脑子一热就把手递了过去,紧接着她就听见泊熹低低的笑声,尽管声音低,却分明十分愉悦。
“笨…给我红绫。”
虽是如此说,泊熹却仍是握住了和龄的手,紧紧攥了攥,掌心的温度灼得她脸上腾起一股红潮。
和龄蓦地把手抽出来,心口扑通扑通,喜娘轻咳一声,将红绫放进帝姬手里,而红绫的彼端,则牵在泊熹手中。
就这么一路走,跨过火盆,拜堂的时候和龄什么也看不见,满世界只有茫茫的红色。
她表面上平静,随着礼官的唱喝按部就班地拜天地,拜高堂,等到行“夫妻对拜”之礼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响得简直足以叫周遭的人全听见了!
突然就羞得不行,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和龄就以神游天外的状态被喜娘搀扶着进了喜房等待夫君。
王爷和帝姬的新房,闲杂人等是不得进入的,便是王府中的各色女眷想进去闹洞房热闹热闹瞧新鲜,等看到外头守着的宫人也就望而却步了。
此刻的和龄才不管外面是什么状况,她一进门就叫小福子带着喜娘出去了,别的宫女也都叫在外间候命,看差不多了,她一下子就把红盖头揭了开来,像只停不下来的老鼠似的不停在屋子里打转转。
打早起和龄就什么都没吃,可现下这都傍晚了,安侬看不过去,上前道:“殿下转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