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闭上了——这个时代男人能进厨房已经很不错了。
厅堂里,冯意已换了一身蓝边白底的衣裳。他生的清秀,却是身姿挺拔。俞淑君闻着鱼汤的香味儿,不免又要与他嬉闹:“到底还是君子。不过转眼的功夫,就换了身衣裳,难道是方才在厨房挨着碰着了?”
冯意正色道:“我只是怕身上的油烟熏了表妹你的鼻子,你却不识好人心。”
俞淑君连忙道:“是我错啦。不过表哥今儿这一身,倒是让我想到了一句古诗……”正准备说出来,可话至嘴边偏偏忘记了。这种感觉,颇为难受,让俞淑君不由地蹙起眉,轻咬着唇瓣。
冯意唇角微扬,笑道:“前阵子还笑话我背不出书,如今,嗯……”
俞淑君哼了声:“我,我是这段时间读书读得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要用那一句话来说!唔,那个什么松,什么风的……嗯,那个就不错!”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对!”俞淑君立刻恢复了常色,感激地看着薛锦颜,“妹妹果然是我的知己。我就这么随口编的一个谜面,你就能猜出来了。”
薛锦绣默默擦汗,俞淑君童鞋,你是有多好面子啊。
冯意却很是欣喜,目不转睛地看着薛锦颜:“真的吗?”
“假的!”俞淑君截过话去,“阿颜就是跟你客气客气罢了。”
冯意淡淡一笑,温然道:“表妹又何必打趣我,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哪里又能和那魏晋的名士嵇康相比呢。”
“嵇康狂傲,对朋友仗义执言,可最终却是死于友人之手,岂不讽刺。”
冯意微怔,没想到一向娴静的薛锦颜竟会有这样的话语,可此刻他却也顾不得这话中的尖刺,只那双漂亮的眸子沉静如海。
“那些所谓的名士往往只能独善其身,有时候连这点都无法做到。名士一词,不觉太过容易了吗?所以,公子不必妄自菲薄。”
“那颜妹妹以为,这世间何人才能当得起名士之称呢?”
薛锦颜笑了笑:“依我之见,只有做到自知之明与识人之明这二者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名士。能够自知便不会困惑,能够识人才会交到知己,看清小人。不过我也只是读了几天闲书,做不得什么学问,今日说的这些话,公子只当玩笑听听就罢了。”
冯意连连摆手:“妹妹见解独到,令人佩服。方才妹妹还让我切莫妄自菲薄,如今看来,妹妹也是一样啊。”
“你们再这样聊下去,这饭菜可都要冷!”俞淑君见不得这般文绉绉的话,刚巧屋外的丫鬟来说安哥儿得了空,现正换了衣裳往这边来。众人入了座,俞淑君道:“他倒是来的是时候,正挑着饭点来。”
安哥儿看起来有些累,精神却还行。俞淑君有些心疼:“这才学了多少天,便晒黑了。”又指着桌上的鱼道:“这是你颜姐姐和阿绣妹妹特地送来的,你尝尝。”
安哥儿点点头,尝了一口鱼汤,“好喝。”
冯意不由有些得意,又将自己对鱼汤做法的心得细细说了一通,安哥儿却再没有接话。冯府吃饭时可没有食不语这项规矩,无奈今天吃的是鱼宴,众人便也只是稍稍闲聊了几句而已。
薛锦绣对安哥儿学武功这种事颇为好奇,毕竟是从现代穿来,武功这种事物对她来说还是相当神秘的。用过了午膳,薛锦绣便尝试着看看自己能不能从安哥儿嘴里撬出几句话来。借着散步消食的由头,特意走在安哥儿身边,小声道:“我见你学武功这么辛苦,到底是学的什么武功呢?”
安哥儿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薛锦绣有些泄气,又道:“之前是在院子里扎马步吧,是跟着师傅学拳法?”
安哥儿依旧没说话。
薛锦绣无奈了,想让安哥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