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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两个说着这些话,卫郑音到走都忘记提季宅人手不够的事情了。这会听说之后,卫长嬴也有点意外,问黄氏:“季神医那儿人那么少,听说苏表弟和裴家公子如今都还不能起身,就倪滔、柳氏还有小微微,哪儿照顾得过来?”
黄氏提醒道:“江侍卫如今也在那儿。”江铮的伤是去年年底就好得差不多了,但卫长嬴担心他再被迁怒,就让他不必回安顺客栈,而是就在季宅住着。名义上是季去病的宅子里没个护院,让他帮忙看着点儿,实际上却是借着季去病左近不是病得快死了没人愿意凑上去找不痛快的清净,免得江铮再受无妄之灾。
之前朱磊一直在里头伺候着师父……这厮一番胡说八道乱点了一场鸳鸯谱,惟恐被戳穿之后被师父以及泼辣的贺氏一起收拾。见师父身子骨儿大好了,趁着过年时贺氏奉卫长嬴之命,给江铮去送了吃食、江铮心情大好之际甜言蜜语讨了笔不菲的压岁钱——就提了早就打点好的行囊、留封书信说明去向便脚底抹油连夜逃之夭夭了。
不提这貌似忠厚实则狡猾的弟子,江铮这个真正的老实人现下挂着季宅护院的名头在季宅里深居简出——太深居简出了,连卫长嬴都忘记自己这教习也是能够打打下手的人。
但是,“纵然江伯也帮手,人还是不够罢?”
裴家夫人忙道:“可是季神医喜欢清净,敝家与神医也不熟悉,不敢多言。还请卫夫人您帮着说一说,敝家虽然门第不高,但几个知趣懂事的下仆还是挑得出来的。”
卫长嬴心里有点奇怪,之前江铮受伤,自己命人强闯季宅的时候,季去病虽然一开始不肯医,但答应医治之后,也没计较朱磊留下来伺候其师。怎么现在却不肯让苏家、裴家派人进去伺候他们家公子呢?
她不禁看了眼黄氏,黄氏笑得有点艰难,小声道:“上回为江侍卫请季神医出手时,咱们家前后一共给了神医八百两银子。”
“……”卫长嬴沉默了一下,主仆两个下意识的看了眼裴家夫人——裴家夫人竖着耳朵听呢,惟恐错过了一字半语的误了自己儿子,这会却巴不得自己听不见才好!被卫长嬴和黄氏一看,尴尬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吃吃的道:“这个……路上的时候,因……因为犬子与苏五公子都伤得极重,咱们……咱们……咱们挂心着孩子,就……这……把这事儿给……忘了!”
——三月十三就把季去病请出帝都,赶到途中救人,今儿个都四月快下旬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位以脾气恶劣医术高明一起闻名海内的名医又是长途跋涉又是亲手诊治还倒贴了几副忧来鹤的解药,结果……伤者的家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提到医资这个问题不说了,甚至还想送一群人进季宅去白吃白喝的照顾伤者!就算是寻常的大夫也要动怒了,以季去病的脾气,他还肯把人抬进去,真的已经是恩德了……
裴家夫人没想到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只要她在季去病关门之前,把后来给倪薇漪、让她转交倪滔夫妇的那两张银票交给季去病,问题也就解决了……结果她倒好,正主儿一文钱没着落呢,自己倒是对其下仆大方得紧!这会真心是难堪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钻进去!
好在裴美娘陪了她来,自要给婶婶圆场:一面向卫长嬴解释裴家夫人就裴忾一个亲生儿子,此外连个女儿也无,闻说儿子性命垂危自然是一颗心都挂在了他身上,所以连医资都忘记了,绝非故意赖账——以裴家的门楣也着实做不出来赖账的事儿。
一面又安慰裴家夫人,说她左右之人:“婶婶牵挂四弟,忘了跟季神医提医资的事儿,你们这些人怎么也不提醒下?一点儿眼色也没有!”
这样把场面敷衍过去,裴家夫人回到家后,忙不迭的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