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贺君颐显然没有料到项柔居然会给自己下跪,她似乎从来没对自己行过这么大的礼,更没有如此低姿态的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于是死死的盯着眼前跪着的人,心里乱的有些窒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项柔自踏进颐王府便是王爷的人,从今以后哪儿都不会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颐王府内。”此时的项柔已经有些哽咽了,若是得不到他的爱,那便是生生世世的纠缠与万劫不复。
“你是要本王娶你?”贺君颐突然就冷笑了起来,这女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知,自己若是有了流离还会娶别人吗?尤其是像她这样**里出来的女人?即使是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但人不还是那个吗?
“项柔不敢……”听着贺君颐冷冷的语气,项柔的心头更是狠狠的揪了起来。
“既然受了惊吓,便早些歇下吧,本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罢一甩广袖出了西苑的大门。项柔已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那一身墨色消失在了门口,终于捂住脸泣不成声。
贺君颐原本打算直接回屋里休息,路过正厅却见项琉璃仍坐在那里,正抬头看着自己,心中一惊,随即便是心疼,于是转头走了进去,待走到厅内才发现满桌的菜肴与离开时一模一样摆着不禁一愣。
“怎么不吃?”说着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等你来一起用。”项琉璃原本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她不喜欢贺君颐与项柔亲近,一点都不喜欢,于是说出这话的语气不免有些委屈。
“若不喜欢我去看她,我以后便不去了。”贺君颐看着她略失落的脸心中却有些雀跃,她这模样分明是在吃醋了,想来琉璃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君颐……”项琉璃看着眼前微笑的人却哽咽了起来,自己十一岁那年父亲战死沙场之后便再没人这般宠着自己了,母亲更是因为父亲的离世而独自一人进了庵堂,再未管过自己的死活,贺君颐是个极任性的人,从小便是这样,对外人也不亲近,却唯独对自己,会这般温柔的笑,项琉璃不想任何人夺去这一切,尽管自己是那样自私。
“怎么哭了,我以后不去了便是,真的不去了。”贺君颐眼看着项琉璃流出眼泪,一下子慌了神,将她拥进了怀里小心的安抚着,嘴里仍不停的说着:“我保证再不去看她了,过几日便送她走。”
项柔到门口时正见着他将项琉璃楼进怀里,后面的话更是一句不差听的真真切切,方才哭过还红肿的眼仍有些酸涩,本来补好妆出来想与他好好说说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场面?贺君颐背对着门而坐,而项琉璃却是见到了月光下一脸面无表情的项柔,她眼里全是雾气,安静的有些吓人,项琉璃是有些心虚的,于是将头埋进了贺君颐的怀里。
“王爷!”项柔的声音哑的厉害,突兀的响起异常刺耳,屋内拥着的一对人都不禁一愣放开了彼此,转头看向院内站着的人,在一旁立着的仆人们看着这场面都感觉有些心酸,却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什么事?”贺君颐有些不耐烦,眉头一皱不咸不淡的问。
“若王爷执意要送项柔出府,便将项柔的尸体送到月华山吧。”说完这句话之后,留下一屋子呆滞的人转身回了西苑,月华山便是当年与麻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君颐……”项琉璃被项柔的执着吓到,她万万没想到看到这副情景她居然还会冷静的说出那番话来,她到底是个怎样倔强的人啊。
“……”贺君颐的嘴抿的很紧,更是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看着院门口许久不说话,脑海里甚至可怕的闪过了马上杀了项柔的冲动,可是只一会,便被自己的想法真切的吓到了,若那个人死了,那个少女真的不见了,再也无法看见,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