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丽华园中出来,已经是一更天时分,夜风凄寒,月光冰冷如霜,夏镜花走在宫廷的回廊之间,茫然地向前,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直到走得累了,就在一处回廊下坐下,盘着膝背靠着柱子望着月亮发呆。
轻缓的脚步声靠近,最后在她旁边站定,夏镜花不抬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皇上不在德政殿处理政务吗,倒有心情跟踪起我了。”夏镜花头也不回地讽刺。
“朕去你那看你,你久不回来,怕你迷路,就来寻你。”
“哼……”夏镜花冷冷一笑,沉默半晌后,她道:“皇帝,放过燕王吧,想想当年在岭城时,那年新雪夜,你方才脱困于难,大雪封城的时候,你和燕王在屋内把酒言欢,多好的记忆。就当……就是有意的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吧,不要那么狠心的将一切的好,全部扼杀。”
“这是政事,并不是朕能凭一已之情感所断定的,大晋已经经历了一次肃政之变,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我内大秘最。“那杀我的事呢,不也是那么多人反对我活着,你却还是留了我的命。”
“这不一样。”
“在我看来,都一样。”夏镜花淡淡地说着,停顿一下,后道:“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面前出现,我就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杀你。”
“朕知道。”
“但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早先一直恨你,但现在,我同情你。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被利用的棋子,原来你也一样,你也不过就是一枚在自己父皇江山局上的一枚棋子。若论被利用,我不过是被一个外人利用,而你却是被自己的父亲利用,相比之下,你要可怜的多。”
“现在朕是皇帝,朕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如此这样对朕说话,若是旁人,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不,你不会杀我,因为我还有用,不是吗?”夏镜花笑了,侧转过头斜看着他,接着道:“我可是你独孤锦衣在落难之时的糟糠之妻,你刚才登基为帝就杀了共患难的妻子,你这个以贤名而得民心的皇帝要如何解释。还有,别忘记了,我也是你夺回政权之时,那三万南方兵力的统帅之一,我若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就算不能赢得什么,但要大晋一乱绰绰有余。”
“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不会想要其他人都陪你死,比如你身边的人,比如……夏青城。”
听到提及夏青,夏镜花脸上的笑意消退,变得冰冷,道:“夏青城是你的兄弟,你自己应该知道,他在北边牵制赵氏的驻军力量,你才有机会如此轻易的赢得政变,你难道连他都要算计了吗。”
“正因为他也是流着独孤皇室的血,如今又手握数十万大军,朕才要防他。”
夏镜花望着眼前这个如今一言一语皆有理有据,严谨理智到冰冷的男子,有片刻的出神,然后薄凉一笑,侧转过头望向天际的明月,道:“我懂了。皇帝你果然你越来越有帝王之风,冰冷,绝情。不过,皇帝,就如你所说,夏青城他现在手里的兵力足够再发动一次政变,你如果敢对他有害心,别忘记了……他也是你父皇的儿子。而我,现在已经不站在你这边了,我若到戈,皇帝可要小心了。你没有杀我,还想让我当你的皇后,就是为了笼络民心,别逼我把窗户纸捅破。”
肩膀被人扣住,拉扯着,夏镜花被独孤锦衣一把扯起来,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朕要杀谁,谁就不会多活一天,而朕不杀你,你会是朕的皇后,那是因为朕不想杀,朕想让你当皇后。朕的确是利用了你,可朕这几年来对你的感情,却也不是假的。”
“皇上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为自己鸣冤吗?不好意思,我不是个清官,我相信的只是自己所见的,所听的,我所记得的就是那夜你于万人中央,看着他们要来杀我,我所听到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