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虞见深是在程逸面前把自己放到了最低,连最基本的关心都需要获得程逸的允许,毕竟他们已经分手了,现在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是。
程逸总在和他说两清,跟他划清界限,不许自己过去也不许他过来。不知不觉亲疏远近就被他自己划得需要虞见深用如此低的姿态才能重新靠近他。
可这不是程逸的本意,他不是想看虞见深求他才反复说两清说还钱,他就没想过要虞见深那么难受。
他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两年前分手他就没有怪过他,他其实比谁都希望虞见深能好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可每次见面总要说些难听的话招惹虞见深的也是他。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是想虞见深离自己远远的,还是害怕自己不想复合的想法会被虞见深彻底瓦解才反复强调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他也说不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被虞见深两句话说得胸闷,很不好受,有些难过地垂了眼。
“你就一定要这样说?”
程逸说这话的声音有一些小,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底气不足,微垂的眉眼好像他才是该委屈得要命的那一个,“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让我觉得困扰的话了,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点理不讲?”
两年前程逸为了他变得不像他自己,现在虞见深好像也变成这样,为了程逸变得不像他自己。
这不正说明了他们还是不合适吗?
程逸忽然没了骨似地趴到圆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
时间兜兜转转,这一幕何其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程逸难受得趴在桌上,连坐在他对面座位的人都是同一个,苦恼的事情也差不多。
虞见深失了开口的机会,之后便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安静地等,好像有很多时间可以等。
程逸突然说:“我离你太远了,你想关心也关心不了。”
确实太远了,超过一万公里的距离时间都过不到一起去,谁也没办法想当然地觉得克服这些因素是很简单的事情。
看不到虞见深的脸,但他听到虞见深嗯了一声,温和的声音就响在头顶。
“你答应吗?”
他没有否认超过一万公里的距离是很远,但也没有说他要怎么办,好像具体该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情,而程逸只需要考虑答不答应就行了。
这乍一听好像很怪,但仔细想想好像又确实是这么一个理,虞见深只是问他允不允许关心,又不是在问他该怎么办,程逸根本用不着为该怎么克服这些因素苦恼,那都是虞见深的事儿。
想着,好奇心就占据了上风。
程逸坐直身体,有些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实在很想知道虞见深准备怎么办,于是他点头说:“好。”
笑意就这样爬上了虞见深的眼睛,眉眼极英俊生动,一瞬间晃了程逸的眼,还让他的心跳也跟着微乱。
他听见虞见深说:“我想要你的电子邮箱,可以写给我吗?我不会太打扰你。”
程逸有两个邮箱号,一个私人,一个是工作用,他给虞见深留的是私人邮箱。
桌上两杯加冰柠檬水已经喝完了,杯子里只剩下冰块和带皮的柠檬。
机场大厅响起广播,虞见深站在安检口,如了却一件遗憾般望着程逸离去的背影。
程逸回过头,不止一次回头看他,但只在最后一次他站定朝他远远挥了一下手。
挥完他就扭头走了,所以没能看见虞见深抬了一半的手臂。
很不完美的告别。
虞见深笑了笑把手放下了,一直待到前往米兰的航班安全起飞后才离开。
这只是一次不期而遇,将来他们一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