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用繁华装点我的凤冠,我一样是北荒最幸福的女子。
桫椤低下头去,她还能再贪求什么?这男子已给了她一个天下。世人会传颂他的名字,而她也会与他牢牢绑定在一起,待到百年成灰,依然可以相随。
她应该满足。
何况如今,有了他的骨血,小小的生命继承了他的血脉,与她合而为一。无论如何,他在她生命中留下的印记,和她血脉相连,密不可分。
他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君王。
阿尔斯兰被侍卫押了,踢了腘窝叫他跪在宝座前。梵罗人高昂着头颅,那抹小胡子嘲讽地笑着。千姿轻笑一声,西域人以为他们仍有凭借,那就把真相揭开来给他看,让他心服口服。
“你莫要得意!无需几日,你的死期就到了!”阿尔斯兰冷笑。
“哦?就凭梵罗那八千人?你以为他们假装扎营,暗地翻越伊勒山,绕过亚狮国,想直扑苍尧——我会全不知情?”
阿尔斯兰沉着的脸终于变色,“你……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偷袭?”
千姿目露怜悯,他喜欢看到敌人的脆弱,轻轻撕拉伤口,对方会露出更多破绽。
“你们的行军路线,早在我掌握中。你既知深入虎穴,难道我北荒就没有大好男儿,去策反联军的人?”
他远远地瞥了紫颜一眼,要不是景范与艾冰亲善,得对方的人在西域牵线,他们也不会如此顺利。两方联军所谓的对峙,不过是掩饰背后的角逐,没有算错的话,此刻他的人应该已埋伏在梵罗军偷袭的路线上,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卑鄙,你无耻!”阿尔斯兰暴喝,一连串西域话骂了出来,越说越急。先前他以为稳操胜券,远有大军偷袭,近有使虫师暗杀。
不,他还有底牌,阿尔斯兰狞笑的目光扫过千姿和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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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动手的,不只是我!你们以为梵罗只有一路大军?”
照浪嗤笑出声,视王子如蝼蚁,亲手捏死的感觉真不坏。他有意无意地往诸师的方向瞥了一眼,悠悠地插嘴道:“你是想说,于夏国主被你打动,要出兵偷袭我们?很遗憾,于夏的大军虽然已近苍尧,却是来相助协防的。于夏是苍尧最大的盟军,而离珠郡主也将嫁给玉翎王,通天城就是她的嫁妆。两国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你们梵罗。”击败玉翎王,或是擒下他这个梵罗王子,于夏选择了风险最小的一条路。
阿尔斯兰咬牙切齿,他更恨照浪的翻脸无情,当即骂道:“中原人最是狡诈,玉翎王,照浪既能出卖我,也会出卖你!”
桫椤玉容微微变色,双眸旋即蒙上一层水汽。像是被她目光中的凄凉所伤,千姿没有看她,也没有理会阿尔斯兰的叫嚣,自言自语地道:“此后,北荒会有两位皇后。”
他金口玉言一出,这绮绣华筵上残破的景象同样出现在桫椤心中。春宵寂寂,刚才那永夜的一幕,宛如她此刻心境。
千姿没有对她说“对不起”,他开不了那个口,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因为惭愧。他以为只手遮天,他是北荒高高在上的帝王,可是他发现依旧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踏上最高处,于是联姻这个最简单易行的砝码,被他拿来了。
他默默伸出手,握紧了她。
思如潮水向她涌去,可是,她松开手,木然退后。她不想探听他的心意,不想被刺得鲜血淋漓,成为王后已是他的恩赐。
凌驾所有北荒女子之上。不,这句话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