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龙鹰指出,“范轻舟”遇害事小,“丑神医”遇害事大,因直接影响李显的生死。
如此情况,即使局内人如龙鹰,也要好一阵子才想得到,杨清仁勉强算半个局内人,但在龙鹰一言惊醒下,立即掌握个中微妙,所以龙鹰没法不佩服他的机灵识龙鹰道:“此事须在今天解决,因影响我的部署。”
杨清仁吁出一口气道:“我们低估了田上渊。”
龙鹰乘机问道:“你们不是曾尝试杀田上渊吗?田上渊亲口向我说,他虽幸保不失,手下却死伤惨重,所以他防你们之心,不在防小弟之下。”
又道:“你们低估的非只田上渊,而是宗楚客,论阴谋手段,宗楚客实在武三思之上。”
杨清仁显然不想谈那趟失败的刺杀行动,目光投往窗外,以判定到长公主府尚有多少时间,还可以说多少东西。道:“再没时间说其他事,待会见过长公主后,我须留下来和她商谈,没法送你走。于初更前,我会在偷袭北帮一事上,予你一个肯定答复。另一个须立即解决的问题,是若长公主问起这方面的事,轻舟如何答她?”
龙鹰道:“小弟认为该老实点,对吧!”
杨清仁道:“分寸由轻舟拿捏,只要轻舟表示出有保着王庭经的能力,长公主将视你为同路人。”
龙鹰想到的却是高力士的事。
大宫监之位,太平和相王有他们推荐的人选,等于在此事上有发言权,如若他们改而支持高力士,大宫监之位将为高力士囊中之物。
问题在龙鹰绝不可暴露自己与高力士的真正关系,无法直说之,只能启发太平。想想也感离奇,高力士能否坐正,是成也王庭经,败也王庭经。
问道:“长公主直至今天才见我,是否因认为我属武三思一党?”
杨清仁道:“这方面,我已向长公主解释清楚,轻舟绝非一般人物,既有江湖人的狠劲,故赢得‘玩命’之名,但同时亦是个有野心的生意人,懂审时度势,识瞧利之所在,谁能予轻舟最大利益,可令轻舟效命。以前是鹰爷,现在变了武三思。”
龙鹰苦笑道:“岂非在长公主眼里,我是个惟利是图的人?”
杨清仁震骇过后,回复清明,从容笑道:“为了她对你有良好印象,我说得颇有技巧,指你不得不投靠武三思,乃形势使然,可是轻舟人虽狠,却讲江湖道义,故能与竹花帮长期合作,长公主若想进一步了解轻舟,可亲自问竹花帮的桂有为。”
龙鹰暗叫厉害,杨清仁不论害人或捧人,同样了得。他这番话,不啻暗示“范轻舟”与武三思只是虚与委蛇,事实则为站在桂有为的一方,也等于是大唐朝的忠实支持者,否则怎可能联同竹花帮的人,用竹花帮和黄河帮共同拥有的铺子,开七色馆做其合香买卖,大展拳脚。
杨清仁又道:“还有一件事,令长公主对轻舟大为改观,就是斩杀韦捷的家将‘夜枭’尤西勒。”
龙鹰一怔道:“她怎晓得被杀的是尤西勒?”
杨清仁微笑道:“是由我们泄露开去的,使韦捷当上左羽林军大统领之位好梦成空,同时压下韦族的气焰,更将了田上渊一军,加强渲染北帮等同外族入侵,因尤西勒是田上渊推介的。当然,田上渊另有说词,什么尤西勒对突厥人仇深似海,但明眼人都看穿田上渊居心叵测,纵跳入大河仍洗不清嫌疑。”
龙鹰好奇问道:“现在长公主究竟怎看小弟?”
杨清仁坦白的道:“这个怕问她才清楚。但有一方面,轻舟不可不知,就是为何太医不单给轻舟面子,参加七色馆的启业礼,又肯坐上轻舟的船?”
在西京,没有一件事可以独立,总枝节横生,互相牵连,龙鹰不是没想过杨清仁提出的疑谜,而是没时间和闲心去深思,只能委诸于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