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那须另一场政变。否则以武奸鬼的小心谨慎,左右高手如云,田上渊亦无计可施。”
接着道:“现时京师瞬息万变,什么事都可以忽然发生,陆大哥须未雨绸缪。”
陆石夫道:“第一天抵西京,我已有这个准备。说得难听些,我现在是与武三思共存亡。他何时失势,我何时开小差有那么远,溜那么远,否则势作他的陪葬。”
龙鹰道:“他不会失势,却会掉命。除李显和韦后外,谁不想杀他?五王之事后,武氏子弟在老奸巨猾的宗楚客竭力营造下,愈发神憎鬼厌。如何开小差是很高的技巧,有没有办法让我安排几个真正的高手到你身边?”
陆石夫道:“武奸鬼首肯便成,现时掌权的,人人视军规如无物。”
龙鹰喜道:“这就成了!”
手下来报,乐彦到。
第十二章 层出不穷
乐彦一直沉默,心事重重,很难想象他以前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模样。该是为掩人耳目,他轻车简从,以没有标记的马车接载龙鹰,到驶至西市东北的码头区,龙鹰方知田上渊刻下在码头区其中一艘船上。
两人下车登船,乐彦亲自划舟,说出礼貌上客套言词外第一句话,道:“范当家的心情,可以想见,我也很为难。”
龙鹰没想过乐彦说这些话。当然,他不至天真得以为乐彦会秉持江湖道义,乐彦本身亦不认为今趟“范轻舟”硬闯西京,没踩场子的味儿,不满是双方面的。
须知不论田上渊表面说词如何冠冕堂皇,驱赶就是驱赶,限时限刻,中间没丝毫回旋的地方,不欢而散。日后若“范轻舟”再次北来,又或北帮南下大江,就是兵戎相见的后果。谁都知道“河水不犯井水”是句废话,南北交易频繁,怎可泾渭分明。故田上渊的驱逐行动,无异于两方争拼的触发点,友好合作的关系一笔勾销。
“范轻舟”纵有不是,亦可用较温和的方法处理,无须像现在般,压之以泰山之势。在势不我与下,“范轻舟”无奈撤走,却种下未来之祸。稍懂事的,也清楚“范轻舟”不好惹,否则早给大江联创开十块、八块。
目下谣言满城乱飞,“范轻舟”颜面无存,于负责北帮外交事务的龙堂堂主乐彦来说,是场大灾难,令北帮形象受严重损害,明明白白显示北帮视关内和北方是他们的地盘,可驱赶任何不受他们欢迎的人,即使以前黄河帮全盛之时,作风亦没这般的专横霸道。唯一有资格这么干的,怕只有皇帝李显。
谁管得你们间有何协议约定,“范轻舟”的黯然而去,反赢得人心民心的同情。
日后如“范轻舟”全面反击,将“大快人心”。
从这观点看,田上渊犯了外交上的大错,乐彦肯定不以为然。他的话是有感而发,亦是基于和“范轻舟”的友善交往,说几句心底里的话,缓和紧张的关系,属惯性的手腕。
龙鹰想深一层,田上渊如此鲁莽,乃塞外民族悍性未脱,视西京如水草肥沃的势力范围,不容他族染指,于他是理所当然。没想过这一套,在中土是“水土不服”,未见利,先见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早从洛阳初次接触田上渊,已发觉这家伙视北帮为他个人的私产,他田上渊就是北帮,如此心态,令他唯我独尊,一意孤行,故在没和乐彦商量过下,先行刺“范轻舟”,后在北里公然袭击陆石夫。
乐彦对此有何感受?
他有否被排斥的感觉?
龙鹰微笑道:“乐兄还记得小弟的外号吗?”
乐彦微怔后瞧着他。
前方暗黑里倏现灯火,田上渊的座驾舟现形,是艘三桅巨舟。
龙鹰晓得时间无多,不可能长篇大论,言简意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