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叹道:“别的不见你学得那么足,论狠辣无情,比得上以前的我。你奶奶的,都是给大混蛋那家伙害我,令我的心变软,现在竟有点儿见死不救的感觉。”
高力士道:“无情是政治斗争的基本功,这方面小子一直以经爷为榜样。”
符太道:“我是有感而发,不用认真。表面看,老宗等若将京城的权力抽空,敞开所有门关,任蠢儿长驱直进,踩入他精心部署的陷阱。他奶奶的!时机最为关键,我须立即入宫找宇文破,因即使能保着李隆基,保不住宇文破,一切努力均属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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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终对政变那晚发生的事有个大概,确凶险至极。
宗楚客高明处,是在设计时,早将韦温的寿辰计算在内,以之作泊船的锚,一切环绕之筹谋运策,不住因应形势做出调整、改变,最终达至心所欲的理想效果。
此着可令韦族的人全体避过大劫,否则如在城内各自的华宅里,不给叛变的兵士宰掉才怪。
当李千里率城卫冲入禁宫,配合李多祚和李重俊,三军会师杀往大明宫的一刻,潜伏在城内的田上渊和他高手如云的北帮军,乘虚而起,夺得宫外西京城的控制权,然后兵分三路,攻打大相府、长公主府和兴庆宫,如若功成,等若将京师置于绝对的控制下,再藉肃清叛兵余党,诛除异己,李显恐怕连多少人遇害仍懵然不知,休说干涉韦宗集团的胡作非为,可是却功亏一篑,未竟全功,关键处是宇文破能夷然无损,不但顶着叛兵的狂攻还立下大功。
以宗楚客算无遗策的作风,定有针对宇文破的毒计,可借势除之,将宫禁最精锐的飞骑御卫接收过去。
所以,一旦掌握李重俊发动的时刻,符小子须立即入宫找宇文破说话。
从这个方向看,高力士居功至巨。
在如此形势下,如果符太私下警告李重俊,肯定可将兵变压下去,或改变发动的时间,故而符太比对起高力士的不讲人情,自问差他一截,因大有见死不救的味儿。高力士厉害处,是先一步提醒符太勿动感情。
正因有着相似的经验,现在符太和高力士,均对即将降临李显身上的厄运可无动于衷,龙鹰和宇文朔,则有不忍之心。只要赶走九卜女,可大幅延长李显龙命,偏是为顾全大局,他们不可以这么办。
政治斗争的本质,正是不讲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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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前一个时辰,符太赶返兴庆宫,通过小敏儿和商豫的联系,与李隆基在金花落一天内第二次碰头。
听毕最新的形势,李隆基不但一扫先前忧虑,出奇地冷静沉着,双目还闪烁着符太未曾在他处发现过的神采,不住点头。
这一刻的李隆基,似告别了以前的那个人,提升往另一位置和阶段。
符太是明白的,如李隆基般的心怀远志者,最害怕是陷身迷障里,前路茫茫,不知是否闯进绝境,一旦拨开障眼迷雾,便有用力之处,奋起应对。
符太坦然道:“和龙鹰那混蛋一起时,大方向全由他把握,老子间中出主意,行得通否,交混蛋决定,不知多么逍遥写意。现在则所有事情落在老子身上,背得我像头骆驼,叫苦连天。”
李隆基莞尔道:“混蛋?天下间怕只太少这般称呼鹰爷。”
符太道:“对政治,临淄王比我强胜百倍,今趟摆明是宫廷斗争,我们则时日无多,得他奶奶的两昼两夜,刻不容缓。”
李隆基表示明白,道:“高大确宫廷奇士,其左右逢源之术尤在胖公公之上,加以历练,可在谋略等其他方面直追胖公公。今趟若非得他在旁默默观察,瞧穿宗、田两人的把戏,我们势输个永不翻身,一败涂地。”
接着又道:“太医大人先前向长公主入手的想法,方向正确,却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