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福居长,以其继位的可能性最大。
两人长期被韦后排挤,现在又眼见兄弟李重俊被杀,如再加上李显猝死得不明不白,怎肯任韦后摆布?一个不好,连小命都赔上去。
雅居主堂古色古香,一式酸枝家具,几椅挂饰,莫不讲究,显出主人家的品味。尉迟谆在场亲自打点招呼,出门迎龙鹰入堂,送他来的夜来深告退后,尉迟谆领龙鹰穿过轿厅,进入宴会主堂。
宗楚客和田上渊停止说话,起立迎迓。
第十二章 两虎之会
田上渊变回龙鹰首次在洛阳碰上的那个人,冷傲又带着某种难言的特质,说不出的风流、洒脱,如渊海般的无从测度。
龙鹰自问不明白他,经过连番重挫,竟似不能打击他分毫。
至少表面如此。
他仍是那么温文尔雅的,如出席雅集、宴游里一个特别出色的诗人骚客,对龙鹰客气,适可而止的热情里保持着距离,令龙鹰感到他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真不知他有何阴谋奸计。
不过,龙鹰清楚,自己将打乱他阵脚,可凭恃的,不单是台勒虚云洞透式的描划现时和未来的形势,还有是因美人儿师父湘君碧而达至秉正持亘、道魔浑融的巅峰状态。
他将连环出击,务要田上渊应接不暇。
宗楚客神态有点疲倦,实难怪他,其所应付的,比龙鹰面对的复杂多了,朝内、朝外,至乎眼前关系重大的“和头酒”,全要一手抓,铁铸的亦捱不了。
如果他可以静心下来,像台勒虚云般隔岸观火,冷眼旁观,说不定可如台勒虚云那样,看出很多疏忽了的事来。
便像此刻的龙鹰,感觉无微不至,毫无遗漏。
尉迟谆陪他们喝了一杯酒,偕下人退走。
酒菜一次过上台,作为“中间人”的宗楚客劝了两巡酒后,又分别为两人添菜肴到碗子里去,在表面融洽的气氛下,夜宴开锣。
田上渊稍尝即止,反是龙鹰狼吞虎咽,赞不绝口,逼得本没食欲的宗楚客,不得不陪吃。
龙鹰边吃边陷进昔年大江联总坛洞庭湖岸的日子里去,一幕幕的情景,浮现心湖。逗留的时间短促,似弹指即过,却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伴着他度过剩下的人生。
记起初遇湘君碧时的惊艳,怎想过来接他的,竟是明艳照人的“玉女”,她的一颦一笑,如在眼前。
龙鹰终于停筷,拍拍肚子,见宗楚客举杯敬酒,忙与田上渊一起举杯。
宗楚客堆起带点勉强的笑容,声调铿锵的道:“喝过这杯,上渊和轻舟从此误会冰释,以和为贵。做兄弟,怎都好过做敌人,对吧!”
田上渊和龙鹰给足他面子,齐声应是,喝掉这杯迟来的“和头酒”。
龙鹰放下杯子,向田上渊微笑道:“我们间有何误会?”
宗楚客、田上渊同感错愕。
这句话语带双关,既可指双方间没任何问题,也可指所谓不存在误会,因皆为事实。
宗楚客打圆场道:“轻舟直人快语,大家将心里的话坦白说出来,不致有另一场误会。”
田上渊哑然失笑,悠然道:“误会皆由误会起,晚生非误会了范当家,而是误判,还以为在洛阳说好了,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可是范当家却忽然到京师来大展拳脚,寒生想问范当家一句,当日的协议,仍否有效?”
龙鹰微笑以应,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说到底,小弟是个生意人,到京师来,为的是生意,只要情况回复到以前黄河帮时的好日子,小弟立即返回扬州,自此不进大河境域。”
若果台勒虚云猜错,老田肯放虎归山,这番话将是作茧自缚。
田上渊迎上他的目光,眼神转厉,唇角挂着丝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