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点头同意,但仍锁紧眉头。
龙鹰道:“还不明白吗?将选择权交到你王父手上便成。表面上,是由他代你选择,事实上岂到他选择。”
李隆基终于明白,朝他瞧来,双目熠熠生辉,予人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之感。
龙鹰为他叹一口气。
被驱离西京,在外琉璃浪荡,直至今天回来。李隆基离京之时,李重俊兵变失败,京城尽入韦宗集团之手,妖气冲天,李旦生死未卜,可想像他有多沮丧失意,就像已得到了手的,一铺下全赔出去,还不知有否回京的一天。被放逐的这段日子,是他最失宜触底的凄怆岁月。不像以前到幽州,在郭元振护翼下,大有作为。能否东山再起,尚为未知之数。
然后,他终于获准返京,可是,离开时的印象太深刻了,纵然将杨清仁推上右羽林军大统领之位,可是杨清仁正是他的死对头,背后又有整个大江联支撑,反大添他的危机感。
最难忍受的是李旦被都谨迷惑,是从根本处动摇李隆基的基础。
从李隆基的位置视事,目前他是处于劣势的谷底。
龙鹰必须予他全新的远大视野,除解决迫在眉睫的诸般难题外,还要予他掌握全局的智珠。
幸好可早一天与他碰头,龙鹰有足够的时间为他启蒙。
龙鹰道:“临淄王一边拍心口保证,为安乐办妥筹款的事,另一边回去和王父诉苦,请他为你拿主意。谨记,定须告诉他,对着安乐时,你是推无可推,口头上答应了,但明言须得相王的批准。当然,你并未向安乐说过这样的话,只要让相王清楚,如他不允准,将变成他和安乐间的事,也是相王和韦后间的事。以你王父怯懦的性格,尚未有胆子这样公然和韦后闹翻。”
李隆基叫绝道:“好计!”
又问道:“若王父征询长公主或河间王得意见又如何?”
龙鹰道:“是恨不得他这么做。”
接着沉吟道:“问长公主的机会不大,因很难有碰头的时机,反是问杨清仁的机会较大,保证他不反对,因尚未到与韦宗集团公开决裂的时候。”
李隆基道:“对!”
然后问道:“台勒虚云对我起疑吗?”
龙鹰道:“是对你们兄弟有怀疑,可是你们立即被逐离京,令他们没法进一步弄清楚。现在你老兄最该采的策略,是与令王父紧密结合,让他清楚你猜是他最富谋略,最有为的儿子,而在相王的羽翼下,临淄王可大展所长,逐渐建立起以往欠缺的声誉,成为皇族利特起的异军,与河间往来个分庭抗礼。”
李隆基坦然道:“那我须有个军职才行,否则任我如何努力,不外是皇族里的闲人。”
龙鹰拍额道:“我反没想及此。对!幸而西京的政治,是酬庸的政治,你这般的为娘娘卖力,怎都该找得一官半职。”
李隆基道:“她会吗?”
龙鹰道:“她会,又或不会,并非问题,最重要是不反对。这方面可与宇文朔和高力士商量,他们均为对皇上有影响力的人,你又为皇族,不提拔你,提拔谁?”
道:“临淄王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要到外面和他们说几句话,好能在事发时与我配合个天衣无缝。”
说毕,以“李隆基”的身份出门去了。
第十八章 放手而为
龙鹰返舱房睡觉,李隆基便到外面活动,吩咐侍臣、婢仆们留在舱房里,以策万全。
忽然醒来,就在睁开眼睛前,半醒之间,魔觉延伸,生出感应。
此时李隆基回来。龙鹰坐起来,移到床缘。
李隆基在他旁坐下,道:“太阳下山哩,离西京约小半个时辰的水程。”
龙鹰道:“调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