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龙鹰情愿他多发问,俾能掌握他的心意,像如此莫测高深的模样,以龙鹰坚毅不拔的意志,亦不时心理发毛,不知会否露出马脚。
说到底,就是做贼心虚。
听毕,台勒虚云皱起眉头,缓缓道:“王庭经怎可能解九卜之毒?”
他这般说,令龙鹰晓得他明白“活毒”是什么一回事,他的疑惑与九野望不谋而合,都是旁观者清,能跳出眼所见的现实框框,从更广阔的视野,审视表象外的可能性。
对任何一方势力来说,唯一清楚者,是王庭经乃女帝一手培植出来,其出身来历,信不信由你,从来没证实过。
因为“王庭经”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人物,由女帝,胖公公和上官婉儿合力炮制,本该破绽百出,但因有三代丑神医接力扮演,死马当活马医,成功创造出这个不可能的神话传奇。到千黛写成《行医实录》,以最踏实的方式传龙鹰与符太医道,假亦变成真,使本不可能的事,延续至今。
现在有关丑神医的问题,仍是多年前在洛阳时的旧问题,就是怕给丑神医窥破或逆转他们害命的手段,不论台勒虚云一方,又或宗楚客一方,王庭经绝对是个可垫付一切的威胁,后果难料。
今趟之破九卜之毒,令王庭经更是锋芒毕露,也因而带来天大的危险。
以宗楚客一方而言,重心已从“范轻舟”暂时转往“王庭经”,因其乃燃眉之急也。只恨杀丑神医,难度尤在范轻舟之上,皆因他置身宫禁。像那次在三门峡伏击刺杀的机会,一去不返。
除知情者外,人人对丑神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虽说地大物博,奇人异士辈出,可是像丑神医般,不论医术,武道均臻超凡入圣之境者,百年难遇。即使真有这么的一个人,亦该有根有源,不可能像王庭经从地底某处忽然钻出来般。
自己应否做出补救,为丑神医编排一些离奇经历,以增添他存在的可信性?一如为“范轻舟”创造出身的离奇经历。
不用说的太清楚,如薄云掩月,若现若隐,其余就由听者凭想象力补足。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宗楚客之所谓测试自己对他的忠诚,不可能是要自己合谋去杀符太的“丑神医”,而是像眼前的台勒虚云般,想摸清楚丑神医的底子。
忽然间,为丑神医完善其出身来历有其必要性,以免让对方想到龙鹰不愿想及的可能性去,直接交待丑神医的来历,由于并不存在,是自曝其丑,故拿捏上非常困难,动辄弄巧反拙。
果然,台勒虚云接着问道:“现今西京城内,以轻舟和王庭经的关系最密切,又曾屡次共历生死。他有否透露自己的事?”
又怕龙鹰为王庭经隐瞒,加重压力,道:“例如对九卜女向小敏儿施毒,他怎都该解释几句,谈及毒性,以及他之所以能破解的道理。”
台勒虚云说的,正是他熟悉的人性,人之常情。龙鹰长时间和王庭经相处,王庭经又从多方面显示他对范轻舟的信任,不可能事事守口如瓶。
龙鹰装出搜索枯肠的模样,道:“依我看,其出身该为忌讳,王庭经从来不提,我也识趣不敢问。唉!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我曾问过他,他的医术是怎样学来的。他告诉我,大半是从一本书学来的。”
台勒虚云给引起兴致,问道:“他有进一步说吗?”
龙鹰道:“他没隐瞒,告诉我在奉圣神皇帝之命,出使奚国为奚王子治病前,胖公公送了他一本叫《万毒宝典》的医书,嘱在路上细读,但读毕后必须将其烧为灰烬。”
稍顿续道:“王庭经特别提醒我,勿为此典的名字所惑,视作纯为用毒、解毒之书。事实上,整个医道是建立在一个字上,那就是‘毒’,故此书包罗万有,令他本平平无奇的医术,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