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菱腳步凝了凝,只覺無比可笑。
晉玉祁,與她哪裡有什麼淵源,謝菱只恨不得與他從未見過才好。
他自己卻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不僅想到提親,竟然將這等事情在大庭廣眾下宣之於口,她謝菱的顏面、清白,還要不要了?
賀柒震驚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厲聲叱道:「晉玉祁,你狗嘴不會用就縫上!」
然後轉眸看向其餘的幾個小廝,好在晉玉祁之前為了自己的顏面,叫那些小廝去巷口封了路,此時這附近沒有閒雜人等,在場的只有這幾人。
賀柒眼神凶戾,瞪著那幾個小廝威脅道:「今日之事,要是流傳到外面任何一個人的耳朵里,你們幾個就別想活命。」
小廝唯唯諾諾點頭,就差沒抖成篩糠。
謝菱停下步子,轉身看著晉玉祁。
晉玉祁呼吸一促,本來,他也並未想著一定要娶謝花菱,但是那日被舅父責問,為了辯駁,話趕話的,便說到了此處。
既然說出了要向謝府提親,晉玉祁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也不錯,甚至隱隱期待起來,哪怕是被罰跪在晉府外,也覺得似是心裡裝了只粉兔子一般,喜悅得撲撲跳跳的。
除去這隱隱的、不足為外人道的喜悅,晉玉祁自然也有些緊張。
獨自個兒跪在這兒領罰的時候,他還想過,謝花菱若是乍然看到他去謝府提親,會是什麼反應,想了數百種,想得直悶笑。
可現在,他一時賭氣,當著謝菱的面說出了這事,謝菱卻既無喜悅,也無羞澀,甚至連惱怒都看不見,她的神情平淡得像是一杯白水。
好似方才她所見的一幕,並不是一個年紀相仿的貴家公子在她面前提親,而是一株不相識的雜草枯死在泥地里。
謝菱說:「晉少爺說的若是真的,謝府怕是得早早準備送客茶了。」
這等毫無轉圜的拒絕,讓晉玉祁也一時失了聲。
謝菱轉身便走,晉玉祁靜了靜,還在身後不甘心地喊著:「你等著!花舞節那日,我就去找你!」
一直到快步離開這條巷子,謝菱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賀柒也小心翼翼地沉默著,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賀柒才輕聲說:「花菱,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畜生如此猖狂,竟然對你大放厥詞。是我不好,不該把你拖過去的。」
謝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不要緊。」謝菱轉身對賀柒扯了個淺淺的笑,「他要發瘋,與賀姐姐沒有關係。只是,看著他厭煩,總覺得後患無窮。對了,他說的『花舞節』,是什麼時候?今年又要辦?」
賀柒抿了抿唇:「花舞節是半祭祀的慶典,每當京城裡有什麼大事時,就要舉辦。已經好幾年沒辦過了,不過據說,因為今年的疫病癒發嚴重,陛下又有這個念頭,想辦一場花舞節,去去晦氣。」
謝菱微微蹙眉,在心中想著,有疫病,自然應當早些防治,要麼,就修一修這疫病的來源,整治一下護城河,弄一場祭祀算什麼道理?
這讓謝菱又想到之前那次千燈節的事情,在京城轟轟鬧了一場之後,皇帝的做法,卻是帶著簪纓家族去祈福以平順民心。
無用之事越做越多。
「聽說,陛下的旨意已經差不多定了,花舞節的日子是在七月十五,第二日便是處暑,算是個好兆頭。可……」
七月十五?
那豈不是離今天也沒多少日子了。
「可是什麼?」謝菱追問。
「可是,今年還沒找到合適的神女。」賀柒說,「這花舞節有個規矩,需要及笄以上的未出閣女子擔任神女,坐在花架中,被抬著在城中走一圈,意為天神降世,菩薩護佑。今年旨意下得急,前幾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