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菱道:「事關千燈節,還請父親耐心聽起。」
當時沈瑞宇曾經問過謝菱,為何會突然找到他處理此事。
謝菱便將那番對沈瑞宇解釋過的說辭,對著謝兆寅又解釋了一遍。
她說:「自從宮中回來後,女兒本是打算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一五一十地將知道的信息說清楚。」
「可、可那天,皇后娘娘實在是太嚇人,女兒害怕,又六神無主,不敢同父親商量,竟誤打誤撞地找到大理寺卿。」
「沈大人接手後,就叫女兒不要再理會此事,只當從未聽說過,所以女兒才會隱瞞至今。」
「那日聽聞父親為了此事憂心煩躁,女兒知道犯了大錯,所以才想盡力彌補一二。」
謝兆寅神情呆滯,從一開始的疑惑慌張,到後來,已經不知道該做如何表情了。
他好似在聽天書一般,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兒,怎麼會聯繫上了那位大理寺卿?還得了對方的幫助?
謝兆寅乾笑兩聲,勉強道:「花菱,你難道是在說夢話?這怕不是你臆想出來的罷?」
環生早已一同跪在了謝菱身邊,聽見謝兆寅這樣說謝菱,急得膝行幾步,朝謝兆寅解釋道。
「老爺,不是的,姑娘說的句句屬實,姑娘總共見了沈大人兩次,每一次環生都陪著的,可以作證。」
謝兆寅扶住額角,這太過刺激,他腦袋有些抽疼。
「先起來,起來說話。」謝兆寅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謝菱看了環生一眼,慢慢站起來,環生連忙扶住她的手心,幫她直起膝蓋。
謝兆寅又指了指下首的一張椅子:「花菱,坐著說。」
謝菱便知道,謝兆寅應當不會再發怒了。
她點點頭,說:「父親,我想先問一句,你先前與同僚商議,可否商定了什麼對策?」
謝兆寅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瞞著,說:「其實,有一點,那些黨羽說得沒錯。太子目前不得勢,足以證明陛下的態度。太子雖是儲君,但我等終究要忠於陛下。」
「如今陛下若有意令立儲君,我們也不能一條道走到黑。」
謝菱點點頭。
確實,可以當忠臣,但千萬不要當愚臣,謝兆寅有這樣的想法,也是一件好事。
只不過,在這風雨飄搖之中,真正能掌好舵的人,是少數中的少數。
她又問:「那父親與各位叔伯,可否有屬意的新人選?」
謝兆寅沉吟了一下,「有,四皇子。」
謝菱眨眨眼:「為何?」
「幾位皇子的年紀相差不遠,便只能從品性、能力上來選擇。二皇子心機深沉,手段狠毒,這種人難以為伍。四皇子最為敦厚,雖然資質差一點,但應該不至於有太大的影響。」
謝菱點點頭,思索著問:「父親並不是皇廷近臣,對於幾位皇子,應當了解不多。父親曾接觸過二皇子,對二皇子的印象,還情有可原。對四皇子的敦厚印象,又是從何而來?」
「哦,有一個同僚,他……」
謝兆寅說著,忽的一頓。
確實,仔細一想,他對四皇子的了解,似乎全都來自於這位同僚。
他們幾人在商討的時候,這同僚發言並不強勢,只是偶爾拋出自己的觀點,看似溫和無害,實際上,或許無形之中引導了其他人的思維。
謝兆寅心中微緊。
每日要想的事情太多,眾說紛紜,謝兆寅作為牽頭人,在下決定時,只能選擇聽從大多數。
卻沒來得及靜下心想想,這所謂的大多數,是不是被同一種聲音掩蓋了。
謝菱也只是隨口一提。
她見謝兆寅深思,眉頭緊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