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冥翳,究竟有什麼秘密?
太子被廢,皇后被囚,禁軍之中某首領和數位親信被革職處死。
聽說,是那個首領給太子進獻了巨型弓弩的打造圖紙,也是他的親信助太子掌弓。
八皇子的母妃日夜在宮中嚎哭,宮中漸起流言,說皇子射殺皇子,如此悚然之事,竟發生在大金朝,定是有妖邪作怪,大金朝必有一劫。
這樣的說法當然很快被鎮壓,但是禁不住越是妖異怪誕的說法越是有人愛傳,只要稍稍有個影子,哪怕不明著說,許多人也會不約而同地想到一處去。
在這之後,又漸漸流出鎮邪除妖的說法。
甚至連民間擺卦的算命先生,都改行當了評書一般,振振有詞地評說著東宮的朝向,如何如何與紫氣衝撞,唯有東宮易主才有可能免此災殃。
太子短暫的復位,幾乎得罪了大半個朝廷。太子的肆意妄為終究成了落回他身上的報應,皇帝面前,天天都有人告太子的狀。
哪怕太子已經下獄,甚至關進了水牢,日日受著重刑,也不能阻止他們繼續列舉太子的罪狀,好似無論怎麼罰也不夠。
這裡面,除了積壓如山、無論如何也無法消解的怨恨,更多的,其實還是趨炎附勢,見風使舵。
太子已經翻了船,再無可生還之機,新主未明,討好誰都有可能不對。
這個時候唯有狠踩太子,才既不顯得碌碌無為,又不會得罪新主。
未參與這場混戰的,除了如謝家一般依舊保守中立的門第,還有部分權柄威重的世族。
陸府。
好幾個發須皆白的大臣在廳中聚集,或來回走動,或負手嘆氣。
有婢女端著茶水出來,細聲細氣地請諸位品茶,卻被人掀翻了茶蓋。
「喝茶?這是喝茶的時候嗎。陸老將軍呢,為何還不出來見我們?」
「以前,你們都叫我陸大將軍,叫我那不爭氣的兒子陸小將軍,如今,我卻變成老將軍了。」
沉渾的嗓音從屏風後面傳出,廳中的人全部站起,翹首看去。
「陸將軍!」
陸復一身常服,從屏風後面繞出,臉上帶笑,卻仍然不掩眉目間的威嚴。
這是他久征沙場磨礪出來的鋒芒,哪怕他已經從檯面上退出多時了,也依舊無法掩埋過去的榮耀。
千呼萬喚的陸復終於現身,眾人都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細細打量著陸復的神情。
只見他姿態輕鬆,穿著隨意,像是很有把握的模樣。
眾人先就鬆了口氣,安了一顆心。
陸復擺擺手,叫周圍的僕婢全都退下。
「諸位放心,如今的情勢,對你我而言,都只有好事,而沒有壞事。」
「陸將軍,這話怎麼說?」
「平日裡,與原太子矛頭最不對的,是哪個?」
「二皇子!他與原太子性情頗有類似,都手段毒辣,見血必要透骨。陸將軍為何如此問?」
「那革職處死的禁軍首領,屋中翻出了二皇子的密信。
「原來二皇子早就插手干涉內侍事務,甚至安排禁軍私自傳令,召見數位臣子,這都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了。
「那上面的字字句句,都是二皇子親筆所寫,無論如何也賴不掉的。」
「如此一來,原太子的事,很快就會定案了。他就是再如何走運,這一次,也不可能有第二個大理寺卿能來替他翻案。」
皇帝也不傻,原太子究竟冤不冤,有幾分冤,都瞞不過皇帝的眼睛。
現在原太子只是被廢,被關押,頂著朝臣車輪戰一般輪番上奏的壓力,卻還未被最終發落,並非因為皇帝心疼這個大兒子,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