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宇深吸一口氣,轉向旁邊的嬤嬤問:「你們玉……玉姑娘呢?」
嬤嬤福了福身,規矩很齊全:「在裡邊兒候著呢。貴客蒞臨,姑娘不能隨便出來衝撞了貴客,在等著傳喚。」
沈瑞宇心頭澀然。
沈又菊這才面色好看了些。
沈又菊對嬤嬤道:「叫她來吧,我要見她。」
玉匣這才慢慢走出來了。
沈瑞宇的目光倏然朝她望去,頗有些緊張地想看清玉匣的神情。
玉匣臉上卻一片平靜,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沈又菊的身上。
她的視線那樣平穩,靜靜地看了沈又菊一會兒,那神情之中,有一瞬間帶著了悟,帶著參透一切而平靜迎接的淡然。
玉匣微微屈膝,行了一禮。
沈瑞宇喉嚨滾了滾,「長姐,她……」
「請起吧。」沈又菊的語氣頗為溫和,沒有要發怒的預兆。
沈瑞宇微微一愣,只好咽下沒說完的話,退到一旁。
沈又菊對玉匣又重新介紹了自己的來歷,玉匣並沒有多大反應。
從沈瑞宇差人過來通知她,沈又菊要來看看的時候,玉匣便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嬤嬤悉心教她規矩,她都一一記著,她知道,嬤嬤教她在沈又菊面前示弱守規矩,是為了不讓她受委屈。
用完飯,沈又菊將這小院轉了一遍。院子並不大,其實幾乎站在門口時,便已經將所有景象便盡收於眼底。
沈瑞宇將嬤嬤拉到一旁,悄悄問:「廚房可還留了人?今日要在這邊用飯。」
嬤嬤道:「沒留了,知道沈小姐不會願意看到玉姑娘富貴,能撤的都撤了。」
「要不,再去把他們叫回來?」
「……不用了。」沈瑞宇擺手,「我派人去叫沈府的廚子過來。」
「府里的廚子……」嬤嬤話說了一半,有些遲疑,問道,「那今日的午膳,是按著玉姑娘的口味,還是按著貴客的口味做?」
玉姑娘從未去過沈府,沈府的廚子又怎麼可能知道玉姑娘的口味。
沈瑞宇抿了抿唇,說:「按沈府的規矩來。」
那便是隨沈小姐了。
嬤嬤點了點頭,卻還是掩不住一聲嘆息。
用飯時,玉匣第一次沒有坐在桌邊,而是靜靜站在旁邊侍候,等其他人都用完了,才回小廚房去吃東西。
沈又菊果然沒有像一開始來時那樣不高興。
她這次來就是為了看看這姑娘是什麼性情,若是老實本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來,就怕是那慣會示弱、會痴纏的女子,簡直難辦。
畢竟是玉匣住著的院子,沈又菊不大愛待在裡面,匆匆轉了一圈,便走了出來。
她站在門口,當著太陽底下,曬得有些出汗,拿出手絹擦拭,又掏出荷包,從裡面掏出一顆香丸,習慣性地在脖頸上滾了一圈。
守門的家丁原本就是沈府人,著意要討好沈府的小姐,眼尖見到沈又菊手裡的荷包,搭話說道:「沈小姐,這可巧了,這個貝殼荷包,玉主子也有個一模一樣的。」
沈又菊一頓。
她轉向家丁,問:「玉主子,是說裡面那位?」
家丁又點點頭。
沈又菊面色稍沉,沒有顯露出來,將那顆剛剛抹過脖頸的香丸塞進荷包里,轉身朝門裡走去。
走了一段,她又停下步子,重新伸手摸進荷包,把那顆香丸拿出來,扔進了路邊草叢裡。
沈又菊心氣不順,任是誰知道自己收到的禮物其實是從別人那裡拿來的東西,都不會好受。
更何況,這個荷包她還真的覺得挺好看。
收到的時候越是覺得喜歡,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