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長姐竟然難得和他開玩笑,沈瑞宇心裡鬆了松。
玉匣慢吞吞從門外走進來,在沈瑞宇身邊冒了個頭,看他一眼,就走開了。
嬤嬤把玉匣接過去,拉著走遠了,背著人嘀嘀咕咕些什麼。
沈又菊低聲對沈瑞宇道:「玉匣……」
沈瑞宇這才把目光從那兩人的背影收回來,看著沈又菊。
「是個好的。」沈又菊眼神複雜地說。
沈瑞宇先是驚愣住,接著猛地一松。
長姐,這是認可玉匣了?
不不,要長姐一個端莊夫人認可他養外室這件事,定然是極其艱難的,幾乎不可能。
但是長姐這個態度就足以證明,她不厭惡玉匣。
沈瑞宇心頭漫過狂喜。
雖然之前沈瑞宇從未想過要向家人說明玉匣的存在,但是此刻長姐對玉匣的認同,卻叫他感受到了一種滿脹的幸福。
沈瑞宇眨了眨雙眸,壓下微濕的眼眶,對沈又菊道:「謝謝長姐。」
沈又菊笑了笑,說:「天晚了,回吧。」
沈瑞宇忐忑而來,喜悅而歸,興奮得幾乎一整夜沒睡。
本以為被長姐發現之後,帶長姐去見玉匣,是破釜沉舟之舉,卻沒想到,是峰迴路轉。
第二天天不亮,沈瑞宇就從床上爬起來,往小院跑。
嬤嬤來開的門,還一邊披著外衣,嚇了一跳:「沈大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玉匣呢?」沈瑞宇問。
「當然還睡著呢!」嬤嬤還是很驚訝,「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樣急匆匆的。」
「沒出事!」沈瑞宇一邊朝後回答,一邊往屋裡跑。
原先小院裡有好幾個丫鬟伺候玉匣洗漱安寢,還有人在外守夜,幾乎和府里小姐的待遇差不離,現在全都調走了,玉匣門外沒有人,也不習慣鎖門,叫沈瑞宇長驅直入。
沈瑞宇進了門,才覺得不妥當,他不應該這樣直接進玉匣的閨房。
但是仔細一想,如今玉匣是他的外室,也就相當於他的妻妾,難道他進玉匣的房間,也是不合規矩?
沈瑞宇胸臆之間鼓譟快活,早就迫切地想找玉匣聊一聊,分享一下喜悅,只是昨日不得不陪著長姐回府,這才忍耐了一整晚。
他一時之間,也不想那麼多了,直接走過去,坐在玉匣床邊,握住玉匣側枕在外面的肩膀,搖了搖。
「玉匣,玉匣,醒醒。」
玉匣軟軟咕噥了一聲,沒動靜。
窗外矇昧的天色映照著她的側臉,正是好眠。
沈瑞宇有些心軟,但又起了一點惡作劇的心思。
他忙於公務時,玉匣總是在外面貪玩。現在他想找玉匣說話,把她吵醒一回,應當也不算太壞。
沈瑞宇旋身去一旁桌上點了燈,室內被暖黃燭光照亮,玉匣察覺到光線的變化,總算動了動,卻是側過身,軟軟地趴倒下來,把腦袋藏進枕頭裡。
沈瑞宇悶笑一聲,又拍拍她捲成一團的被子:「玉匣,玉匣。」
他一直這樣喊,玉匣總算醒了。
迷迷糊糊中聽見男子的聲音在耳畔,玉匣一下子彈起來,長發蹭得亂糟糟的,雙手撐著床板,扭頭瞪向沈瑞宇。
沈瑞宇看她那被嚇到的小狐狸樣,覺得好笑。
「你怎麼在這兒?」
玉匣還沒清醒呢,聲音迷迷糊糊,咬字也含糊,字和字之間像是連綿地纏在一起,軟乎乎的。
沈瑞宇說:「我來找你。」
「找我幹嘛?」玉匣不管他有什麼事,已經擺好拒絕的架勢,「我要睡覺。」
沈瑞宇笑道:「不許睡,我要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