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索乾脆閉嘴,不再辯解。
對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這個小城,徐長索也是第一次來,對這裡沒有任何了解。
因為要補給物品,一天之內出不了城,他們找了間看起來整潔不起眼的旅店下榻。
不過,即便是前前後後都檢查過了一遍,徐長索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為了趕路,他走的是最近距離,途中哪怕會經過小城鎮,也多是窮山惡水之地,他們今日在城裡採買了許多東西,就算這旅舍是乾淨的,也難保不會有人趁夜潛入暗算。
果然,到了晚上,徐長索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本就不曾熟睡,此時立刻拿起劍朝窗外掠去。
徐長索打眼一掃,便在牆頭上看見了兩人,院中還有一人。
解決這三個人稍微花了點時間,徐長索忽然聽見樓上的房間裡傳來一聲尖叫,接著是燭火被搖晃著點燃,又顫抖著被撲滅的動靜。
徐長索立刻甩下這三人,飛身躍進二樓某個窗口。
趙綿綿顫抖著縮在角落,面前是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
原來這旅店內也並不乾淨,暗道被藏在趙綿綿房間的衣櫃裡,只可惜,看起來嬌貴的趙綿綿身上其實並沒有錢,反倒讓這群強盜措手不及,拖了他們一陣,叫他們被徐長索逮住。
在房間內施展不開,徐長索邊打邊退,將他們引出屋外。
這群人顯然是有組織有計劃地有備而來,徐長索越打,反倒增援越多,許是太久沒有見到過像徐長索他們這樣肥的旅客,哪怕是知道不好對付,也依然不肯放棄。
徐長索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他的任務不在於此。
他假裝不敵,被強盜們擊落手中長劍,讓對方放鬆警惕,趁機折回趙綿綿的屋中。
他捉住趙綿綿的手腕,將她扯進自己懷裡,攬住她的腰。
趙綿綿身骨纖細柔韌,一條手臂就能將她的腰緊緊鎖住,抱著她移動時,也沒什麼負擔,輕得像羽毛。
徐長索抓起行李布袋,破開窗跳出去。
強盜窮追不捨,徐長索只能抽空應付。
「摟緊我。」他簡短道。
趙綿綿顯然很害怕,用力抱緊他的脖子,兩人的心跳幾乎疊在一塊兒,耳畔全是刀劍碰撞聲。
徐長索棄了長劍,從腰後抽出一柄彎刀,雪亮鋒芒竟比錦衣衛日日訓練的長劍更加流暢鋒利,一路將敵人擊退,破開一條血路,終究逃出。
一路奔到郊外,才甩掉了那群惡匪。
馬匹被留在了旅舍,肯定不會再去尋回,接下來的一段路,只能步行。
徐長索清點了一下行李中的物品,好在是拿回了大半。
他恢復了淡然,按照慣例生火。
趙綿綿卻被嚇到了,抱著雙臂蜷在一旁,尖尖的下巴藏在手臂之間。
旁邊草叢裡傳來一聲動靜,她就立刻直起脖子,左右看看,在黑黢黢的夜色里,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趙綿綿挪動著身子,離徐長索更近了些。
徐長索退了一步。
她吞咽一下喉嚨,又自動自覺地黏了上來,直到她的衣角和他的有一小部分重疊,才停下。
徐長索原本還想再退,但只要想到趙綿綿能有多麼纏人,如果再這麼一進一退下去,又要耽誤不少時間,便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一邊生火,一邊習慣性地朝裡衣間摸了一下。
摸到胸口處一片空空蕩蕩。
他放在夾層里的吊墜,不見了。
徐長索扔了柴棍,忽地站起來,把自己渾身上下摸索了一遍。
沒有,依舊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