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冥翳又低頭看了看火爐邊那些粉末,大約是已經無法再使用,岑冥翳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試圖回收。
不,你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出大事了。
謝菱心中暗道。
岑冥翳轉身去找婢女來收拾殘局時,謝菱慢悠悠地拿出一條手巾。
她拿出先前背在身後的手,指尖上有淺藍色的痕跡。
袖口微敞,裡面掉出一把小刀,還有一截被割斷的紅繩。
謝菱在悄悄割斷岑冥翳的藥瓶掛繩後,就把纏在他腰間的那一段紅繩給收了起來,這樣就看不出割斷的痕跡。
蹲下身去時,謝菱兩隻手都放在地上,偷偷抹了一點藥粉在左手心,被岑冥翳拉起來時,她伸出了右手,左手藏在身後。
在那種情形下,岑冥翳大約會以為她只伸了右手。
謝菱對岑冥翳本就沒有多少的信任,經過陳慶炎說的這番話後,更是一丁點也不剩。
她弄碎岑冥翳的藥瓶,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只是為了親自破解岑冥翳的更多秘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老話總是沒錯的。
大約是因為被弄碎了重要的藥瓶,岑冥翳的興致一下子低沉了許多,後面也一直沒什麼話說。
謝菱離開竹風院時,一直將那個手絹擰成的布包攥得緊緊的。
她聚起來的粉末本來就沒多少,可不能撒了。
徐長索把她送到謝府門口,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很久,然後才轉身離開。
他又返回了竹風院。
聽說徐長索求見,岑冥翳很快出來。
他換了一身輕柔的淺灰色棉布長衫,長發披散濕潤,看起來似乎剛剛才沐浴過,混身寒氣,讓眉宇間隱藏的桀驁更加明顯。
「徐指使。」岑冥翳淡淡地稱呼他,並不意外徐長索知道他在此處。
小廝來向他通傳時,就已經一併說了,謝姑娘是由徐大人陪同來的。
岑冥翳到的時候,也知道他就等在外面某個角落,後來也陪著謝菱離開。
卻沒想到,徐長索去而復返。
「何事?」
「我剛剛在三殿下的書房裡。」徐長索抿了抿唇,沒有多寒暄,單刀直入。
岑冥翳皺了皺眉。
他的院子裡本來就少有下人,書房附近更是很少讓人來。
有權進入書房的小廝去宮中尋他,是以岑冥翳並不知道徐長索進了書房的事。
「殿下來之前,陳小公子來了。」
徐長索看著岑冥翳,雖然依舊口稱殿下,神情卻很漠然,帶著冷漠、敵意和輕蔑。
岑冥翳眉心皺得更深。
「我知道。」
「陳小公子將在下誤認為殿下,說了好一番話,言辭不堪,當時謝姑娘也聽著。」徐長索胸口起伏,終究是壓抑不住怒氣,聲音粗嘎道,「三殿下 ,你怎能將謝姑娘當作賭注?」
岑冥翳怔了一會兒,像是陳述一般喃喃念著,「她知道了……但她什麼反應也沒有。」
聽他承認,徐長索怒火更熾:「三殿下,收手吧!放過謝姑娘。」
岑冥翳眸子轉動,看向徐長索,瞳孔緊縮狹長。
聽著徐長索的話,岑冥翳聲音冷冷,順著質問道:「放過她?放她到哪裡去。」
被皇子看上的玩具,怎能輕易逃脫。
徐長索恨得險些咬碎銀牙,說道:「我可以請陛下為我和謝姑娘賜婚。」
岑冥翳忽地暴起,橫過小臂,以胳膊肘將徐長索死死卡在假山石壁上,力道像是要將他勒死在這兒。
岑冥翳的勁兒不小,若不是徐長索常年習武,身骨硬朗,恐怕真要受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