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再次消失了。
晉琺找不到她,樊肆找不到她。
樊肆豎起了亡妻靈牌,對著靈牌呢喃時說,就算所有人都不記得她,他們一起生活過的六年,不可能消失。
岑冥翳躲在樊肆看不見的地方,聽著這句話,神魂再次震撼。
六年?
何來六年?
兩年之前她分明還是趙綿綿,難道他認錯了?
不,不可能。
凡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消失,痕跡不可能完美地抹除。
晉琺和樊肆都說,他們是重活了一世。
重活一世。
不會錯的,這分明就是神跡。
可是,神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世界的兩個地方嗎?
趙綿綿和樓雲屏的存在,又要怎麼解釋?
……除非,除非這根本就是不同的世界。
在每個世界裡,都有玉匣,有趙綿綿,有阿鏡,有岑冥翳。
可是在有的世界裡,岑冥翳遇見了玉匣。在另一個世界裡,岑冥翳遇見了趙綿綿。
遇見阿鏡的岑冥翳,也應當是在不同的世界。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他一開始並沒有關於趙綿綿的記憶。
因為這個記憶,是他瀕死之時,從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身上融合來的。
十三歲的岑冥翳震撼,又興奮,以至於一陣陣地發抖。
他知道,自己不僅僅找到了新的神跡,還很有可能發現了神降世的規律。
回到住處後,他將玉匣、趙綿綿和阿鏡的面容畫在了紙上。
他本不需要畫下來,因為岑冥翳的記憶永不褪色,她們的面容無論是在紙上,還是在腦海中,都是精準鮮活的。
但,將她們全都拓到一處後,岑冥翳發現了另一個規律。
她們的眉眼、神容之間,流淌著幾分相似。
這種相似並不明顯,它像是融入在骨血之中,很難說清是哪個部位一模一樣,但若是親眼見著這兩人,必會覺得她們有些相仿。
她們的面貌,都是神的折影。
若還有新的折影,應當也與此相似。
岑冥翳盯著這三幅畫看了許久,然後將她們的眉眼、鼻唇、身形分別組合,畫出了十幾幅相似而不同的女子像。
他一一地看過去,將這十幾幅虛擬出來的模樣記在了腦海中,然後將畫卷全都銷毀。
從那之後,岑冥翳的尋找多了一個標準和方向。
直到遇到謝菱。
按照紈絝的身份,岑冥翳結交了許多狐朋狗友。
在浪蕩男子之間,少不了要聊女人。
問及岑冥翳喜好什麼類型的女子,他只笑笑,說了兩個詞。
弱柳扶風,清澈無垢。
其餘人會意大笑起來,沒過多久,就把一個又一個清秀女子引到他面前。
岑冥翳本沒奢望,後來,竟當真在其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不,應該說,那面容他當然是沒見過的,但是他曾畫下過一張與她極其相似的容貌,相似到了,岑冥翳的胸腔瞬間鼓譟,劇烈跳動不止的地步。
他找機會見她。
在朝安寺,他看著她被大姐刁難,被貴女欺負,卻不敢上前。
她好柔弱,他不敢以外貌認人,生怕認錯了皮相,惹神明失望。
直到看到那謝氏女即便羞惱地紅著眼,像兔子一般可憐可愛,仍揚聲斥罵不講理的晉家小少爺,岑冥翳腦中嗡的一響,終於忍不住動作。
他趕走了晉家姐弟,強壓著讓渾身發顫的躁動,一步步靠近她。
向她走近,就好像走近瞻望了許久的神像,生怕她忽然之間,就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