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琛厭惡這樣的畫面,讓人給了夥計一些教訓就走了,又來到了一家藥店,發現藥價也飛漲,不是普通人能夠享受得起的,心情受到影響,不復出門時的高興,護衛他的一個侍衛走到厲景琛身邊,「公子,晉州城內的物價馬上就會恢復,主子已經接管了晉州官府,不會再讓剛才的事情發生。」
這個侍衛厲景琛認識,名叫寧偉晨,是祁承軒成年後調到身邊的護衛,長相其貌不揚,雙眼堅定內斂,「上城樓。」
「這……」寧偉晨有些游移,站長城樓上就可以看到城下烏鴉鴉的流民,用哀鴻遍野來形容一點兒都不為過。
「這就去。」厲景琛只是告知寧偉晨一聲,而不是徵求對方的意見。
晉州城西邊的城樓高且大,是四面城牆中最高最堅固的,阻擋了一切從西面來的流民,站在高大的城樓上往下看,望不到頭的天、密密麻麻的人,好似將天都沾滿了一般,濃烈視覺衝擊感撲面而來,壓抑的氣氛在眾人中慢慢散開,厲景琛看著樓下數以萬計的災民,那麼多人,失去了家園、肚子空空,每一天都像是撿來的,晚上閉眼隨時都做好了醒不過來的準備。
毫無生氣,很少有人到處的走動,就連孩子的哭聲都是那麼的稀少,因為餓肚子,大家都選擇睡覺,睡覺可以減少體力的消耗,肚子裡稍許的食物可以消化得慢一些,而且太餓了,也沒有多少的力氣去做別的事情。
城門口發生了騷亂了,有呵斥聲不斷,讓災民們後退排好隊,安靜的等著,不然誰都吃不到,原來城門口在熬粥,一袋又一袋的米麵運到了城門後,打破了此處的安靜,變得喧鬧。無論是米,還是面,都加了水熬成粥,大家最喜歡的還是面煮的,看起來稠得多,眼見著就飽了。前幾日,一日只有三頓的稀粥,還是那種一袋米熬幾十鍋的粥,一鍋裡面一抓的米,大家喝的也就是有點兒味道的水。今日卻不同,沒有到飯店卻熬起了粥,大家都很好奇,卻都咽著口水死死的盯著粥鍋,不放過一絲一毫,一旦可以開鍋了,就立刻一擁而上,你用你的破碗,我用我的破罈子,就算是什麼容器都沒有,還有一雙手,合攏起來也可以喝上幾口,滾燙的稀粥燙得皮膚通紅,卻捨不得鬆開,等看得見的粥湯吃掉了,還長大了嘴巴伸出舌頭舔著手,將一雙本來髒兮兮的雙手舔得乾乾淨淨,看得人驀地心酸。
「四九堂留下了許多的米麵,雖然有些放在露天髒污了,但更多的可以食用,主子做主讓人抬了幾十袋米麵熬粥,每隔兩個時辰就熬粥一次,不會多稠,但也讓災民們吃到了米香。」在城樓底下熬粥的時候,寧偉晨在厲景琛身邊說道。
厲景琛看著下面,糧食的香味終於讓死氣沉沉的人活了起來,大家眼巴巴的看著城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擋在面前也阻擋不了香味的傳來,身強體壯些的擠到了最前面等待第一鍋出來就吃,那些老弱病殘只能夠眼巴巴的在他們身後看著,就算是如此,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依然讓他們得到了滿足,喉頭不斷的動著,仿佛已經遲到了粥湯。
「疫情的發展如何了?得到控制的方法了嗎?都是怎處理的?」厲景琛連著問了三個問題,遠遠的,他看到了距離沉悶幾十丈的地方有一個大坑,坑裡面填著的是焦骨焦肉,有流著腥臭涎水的野狗在坑裡面進進出出,尖利的貓叫聲老遠就能夠聽到,天空上盤旋著紅眼的烏鴉,仿佛能夠從它們紅色渾濁的眼睛裡面看到對食物的貪婪。老遠的,依然可以看到碩大的老鼠在屍堆內穿來穿去。未等寧偉晨回答問題,厲景琛繼續說道:「那個坑挖得可深?如果不深,派了人手繼續深挖,往裡面放石灰放水,徹底的焚燒乾淨,那些食用過屍體的動作也都捕殺乾淨燒死,除了給流民施粥,還擺了大鍋燒水,不允許人喝生水,特備是地上水窪里的水。」
「屬下問過人,坑一開始挖的時候就很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