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沂南在府外等候,每日都送來拜帖,他不是不知,卻是不敢回應。也許是怕樓沂南別有用心,可自己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又有什麼好圖;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怕對方只是在戲耍自己。
看著樓沂南日日都來,祁承乾從一開始的猜疑,到後來的猶豫,最後竟然連自己都開始揣測著,是不是他真的對自己另眼相看?
一想到這個可能,祁承乾的心中就莫名的揚起一陣喜悅,不過很快就被祁承乾給壓了下去。不說兩個人都是男子被世俗所不容,就是各自的立場也決定了他們兩個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看中的是那張至尊之位,只有掌握了權利才能夠掌握住自己的命運。而樓家有樓皇后、有太子,自己要取得帝位勢必要與之為敵,與其讓兩個人都為難,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交集。
祁承乾看著悠悠湖水,此時此刻眼前的湖水仿佛變成了多年前西北興固縣的一條小河,落魄狼狽的自己立在岸邊,耳邊傳來了少年漫不經心的聲音,一別經年、世事變遷,什麼都不同了。
他不如琉璃玉那麼美艷剔透,也不是琉璃玉那般脆弱易碎。祁承乾聽到樓沂南的話,心裏面下意識的反駁著,但心底深處未嘗沒有喜悅。
單薄的身影,令人心疼,樓沂南撐著欄杆一躍而下,幾步走到祁承乾身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其擁進懷中,動作小心翼翼、呵護備至,只有刻印到骨子裡的愛才能夠有如此關懷。
祁承乾抬手掙扎,樓沂南怎麼會錯過這個親密接觸的機會,雙臂環抱、雙手在祁承乾的身前握住,右手正好搭在祁承乾的小腹,一瞬間從腳底踹出一陣喜悅的酥麻‐‐初為人父的喜悅也不過如是。他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傷到祁承乾,只能夠牢牢的站在地上,雙手成籠,將祁承乾困住,嘴中安撫的話中帶著祈求,顯得可憐巴巴的,&ldo;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會兒,很快的,我很想你,日日夜夜都想。&rdo;
祁承乾雙唇緊抿,一言不發、沉默以對,但僵直的身子慢慢的軟了下來,挺直的背也不再繃緊,就像是默許了樓沂南的動作。
樓沂南就是那種給了杆子就往上爬的人,祁承乾稍微軟化了態度,他就得寸進尺了,環著祁承乾的手收緊,讓祁承乾靠在自己的懷中,一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祁承乾突然動作,反而傷到了他,怎知祁承乾並沒有掙扎,順勢的被樓沂南摟進了懷中。
樓沂南可高興了,臉上的笑容怎麼都繃不住,笑得見牙不見眼,整個人都洋溢著神采。樓沂南摟得高興,祁承乾站得卻不是很舒服,他哪裡是順從的依偎進樓沂南的懷中,純屬是被逼迫的,不然根本就站不穩,他被樓沂南抱著根本就不舒服,只要頭輕輕一動就會撞到樓沂南的腦袋。
此刻站在一塊兒,身高的差距就出來了,那麼就差那麼一根手指橫放的距離,樓沂南心裏面也很憋屈,他怎麼可以比祁承乾矮了那一點點,現在再長個還來不來得及。
為了能夠顯得自己值得被依靠,樓沂南做了個很傻很蠢的動作,並且為此懊惱終生,每每想起都覺得臉紅耳熱的。
他踮起了腳。
這樣站著,兩個人的腦袋再稍微錯開一些,姿勢就舒服了,可是好景不長,很快就有人來打碎樓沂南的美夢。
&ldo;和弟弟一樣大的弟弟,你幹嘛踮起腳啊,累不累?&rdo;樓沂南很顯然忽略了在一旁玩耍的賢王,賢王好奇的靠過來,眼睛在兩個人之間瞧了又瞧,忽然他問祁承乾:&ldo;弟弟你這麼站著難受嘛?&rdo;
&ldo;……&rdo;其實很不舒服的祁承乾。
&ldo;……&rdo;做了蠢事的樓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