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胡欢欢的法子,是在院子里堆了个大大的雪人。 黑大个将院子里所有的雪收集起来,也是黑大个将雪人的样子堆了出来,最后,粘粘踩着黑大个的头,用爪子在雪人上印出了眼睛、和嘴巴。 卡彭抖抖从港口垃圾堆翻出来的粉色破布,系在了雪人的腰部,迎风展开,犹如穿上了裙子。 卡彭点点头,双手拢在嘴上,大喊:“欢欢,看雪人了。我堆的雪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瞧,裙子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粉色?呵,卡彭是哪来的直男错觉,胡欢欢吐了口气,将眼睛移到了雪人的头部。 梅花瓣的眼睛和嘴,胡欢欢想到堆雪人的过程,撑着窗台咯咯的笑。安朵拉斯星一年四季,见不到一丝雪,可胡欢欢的记忆里,在很久以前是见到雪的,精致的、抽象的、可爱的,大大小小的雪人,她也见过了。 所以,看见了黑大个堆的雪人,胡欢欢一点也不意外。下雪了,当然要堆雪人啦。可是,黑大个和卡彭特意为她堆的雪人,她是非常感动的。 “一点儿也不像我”,胡欢欢喊道:“不过,我很喜欢。” “欢欢”,黑大个跳出来了,推开挡着自己的卡彭,告状:“雪人是我堆的,卡彭抢我的功劳。” “胡说,堆雪人的主意是我吃的,怎么堆的方法是我想的”,卡彭理直气壮:“创意是最值钱的,所以,雪人堆起来,当然是我的功能。” 黑大个嘴笨,气的大口喘着,憋不出一句话,实在是反驳不了,黑大个重重的推了卡彭一下,凶巴巴的说:“你不要得意,我找爷爷说理去。” 卡彭体型偏瘦,底盘不够厚重,被黑大个那么一推,直接撞进来雪人里。他在雪堆里挣扎的起来,稀里哗啦,雪人散了。 黑大个怒了:“卡彭,你撞散了我的雪人。” “黑大个,你推我。” “你撞我的雪人。” “你推我。” “......”。 胡欢欢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两个幼稚鬼吵架,她关了窗户,将声音隔在外面,对躺在床上的老哈里笑了:“哈里爷爷,外面两个小鬼太闹腾了,我把他们领回家。” “好”,老哈里也呵呵的笑:“领回家吧,瞧不顺眼的,放开手脚去教训。”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胡欢欢打开门,弯腰抱起地下的粘粘,回头向老哈里挥挥手。 老哈里撑着床沿,站了起来,挪到了窗户边,看到胡欢欢从楼里走出去,招呼了卡彭和黑大个,三个人背着他,走出了他的视线,地上留着三串脚印,渐渐汇成了一条线,亲密如一家人。 他的身体状况早有预兆,只是没想到会恶化的如此之快,还好,黑大个找到了肯接纳他的家人。幸好,他还来得及看到新生命的降生。 生死轮回,日月交替,四季轮转,不可违逆,老哈里想,也许正是因为有限,我们才会追求无限,希望有一样东西,能实现这种无限的存在。 最简单,也是最可能的实现的无限,就是血脉的延续啊。或许,这正是我们喜爱幼崽,盼望看到新生命,期望拥抱自己孩子的来由吧。 老哈里想,他的一生,最大的遗憾,停留无力救治妻儿的时候,至此不得解脱。现在好了,他已经完成了答应的事,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努力开心的活着,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重病缠身无药可救,不是他自己放弃性命的哦,老哈里有些小窃喜的想着,真好,很快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之后的日子,胡欢欢安心的养胎,和左邻右舍聊聊龟老的八卦,打探一下警局对龟老的处置,按时去医院检查,看看自己养在育儿箱的两颗卵。 她会坐在两颗卵中间,介绍四个娃认识,屋里的墙上水波粼粼,小鱼儿在水里游着,她放佛坐在海底的世界,蓝色海洋美丽的景象,围绕着自己。 四面的墙壁不存在了,无边无际的海水包裹着她,广袤无际的空间里,只有她,肚子里的两个幼崽,以及安静躺在育儿箱的两颗卵。 有时候,胡欢欢会想一个哲学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她向育儿箱的卵问这个问题,当然是没有回答的,胡欢欢就咯咯的笑,笑得眼泪要掉下来的那种。 她敲敲育儿箱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