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想将自己拿住,好摆布李青歌的。
看来昨儿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大太太。
高云慧心底一声叹息,能帮的她已经尽力去帮了,只是大太太那边唯有看李青歌自己的运气了。
“小姐,三姑娘被大太太叫走了。”醉儿送了碗筷,回来对李青歌说。
李青歌正自梳洗,听言便放下了毛巾,走到梳妆桌边,松散了头发,手里捻着一枚碧玉簪子,微微发呆。
“小姐。”醉儿走了过来,拿起梳子,帮她梳发,一边说,“大太太这么晚叫三姑娘过去,是干什么?”
干什么?大概是昨晚耽误了她的好事,今晚将她支开罢了。
李青歌轻轻一笑,“三姑娘熟读经书,只怕大太太有不懂的,请她去解读吧。”
“那还不如找主持方丈呢。”醉儿明显不信。
李青歌也没过多解释,只让醉儿也赶快梳洗,说今天抄了一天的经书,脖子和手都快断了,恨不能快点上床睡觉。
——
“母亲,你找女儿何事?”到了东厢房,高云慧面色如常的问。
大太太见她与小莲都来了,只点头,道,“母亲知你从小熟读经书,比你那两个姐姐都强,母亲这儿正有几句,不是很明白,想找你来说说。”
说着,就命人端椅子,让高云慧坐到了自己身边,同时,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自悄悄出去。
高云慧心下了然,坐到椅子上,心下悲怆又愤恨。
这样的老妖婆,究竟还要害多少人才得休?
她接下大太太递过的经书,淡淡扫了一眼,只轻念,“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何为‘命由己造’?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大太太放下手中佛珠,双眸沉沉,深深的看向高云慧,低低道,“就比如三姑娘你,虽然也姓高,品貌皆不错,但为娘却要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到底是姨娘生的,再好,将来婚配只怕也随不得自己,更何况四妹妹那样的出生,说出去难免会影响到你,你说,纵然你无辜,纵然你只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可这天下人皆是只认身份不认人的,你又要如何自主命运?”
大太太这是在敲打她呢,是威胁她,她高云慧的将来都掌握在她手中么?
高云慧弯唇一笑,将经书也放到桌子上,过后,方慢条斯理的柔声回答,“女儿愚钝,怎敢在母亲面前班门弄斧。但我佛有曰�: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大太太脸色微微变,唇角划过一抹凌厉的笑,“果然是三姑娘,书读的多,本夫人问那萍儿,她半天也支吾不出半个字来。”
“母亲谬赞了。”高云慧垂眉低语。
大太太看了她一眼,然后命李碧如将白天她们所抄经书全部拿了来,又道,“你比她们都聪明,人也乖巧,这些是你们白天抄的,你拣那好的,给本夫人再念念。”
“是。”高云慧起身,拿起经书,一页一页的给她读了起来。
金燕从旁,又剪了下烛花,烛火猛然跳了两下,一丝丝晕黄的光折射到大太太的脸上,在她眼睑处投下了一片暗沉的阴影。
窗外,山里的风声不时吹来,不细听,还以为是谁在半夜哭泣!
——
月挂中天,身旁不时响起醉儿的鼾声,李青歌也不为所动,她睁大着黑沉沉的大眼睛,根本一丝睡意也没,本能的,她觉得大太太今晚已经耐不住的要动手了。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恍惚中,突然一股异香在空气中缭绕弥漫。